這大早上的還沒睡醒,誰願意理你這個跑龍套的?
被人放了冷眼,桑榆也沒太在意,大丈夫能屈能伸嘛,縱然她是個小女子,但是曾經吃過的冷眼比這多多了,也不至於上這來矯情,她深知這一趟重生不容易,往後的路有多難走都還說不準,而且,隻有活著才有以後,才能做她想做的事,報她想報的仇。
現在,她要望著天上的月亮,撿這滿地的六便士。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是什麼都要。
桑榆隨手把長發束在腦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再次衝上去,聲音甜甜地對著場工說:“既然我來太早了,就幫著你一起般東西吧。”
場工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拒絕,再次開口聲音雖然還有些生硬,卻柔和多了,“這些道具太貴重了,你上那邊放椅子吧。”
“好的。”
認真應下後,桑榆甩著長馬尾去另一邊是遮陽棚下擺放桌椅板凳。
細細調試過角度,她又四處轉了轉,找了塊毛巾過來仔細把上麵的灰都抹乾淨,正低頭乾的起勁,突然感覺旁邊一直有人盯著她看。
桑榆心下疑惑,手上的活卻沒停,等全部擦乾淨了,她才轉頭去看。
是一個男人,戴著副墨鏡,太陽帽壓得很低,看不清楚長相,隻能看到緊抿的雙唇,唇色有些深,這人就這麼站在一邊定定看著她,麵無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桑榆正在措辭,本著不得罪人的想法,想著怎麼跟他打招呼,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男人卻先說話了。
“你是誰?”
心臟狠狠一跳,這麼個看著異常的人觀察她半天後說了這麼一句話,桑榆都要覺得自己重生的事情要被發現了,大著膽子再瞄他一眼,還是麵無波瀾的老樣子。
“額……我……”
“你沒穿工作服。”男人見她半天沒下文,好心提點一句。
桑榆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旁邊逐漸開始變多的場工,都清一色穿著劇組統一發的T恤衫,胸前還有一塊工作證,她陡然鬆了口氣。
還以為被發現了呢……
“我不是工作人員,”桑榆習慣性說話間就帶上了笑容,“我是這部劇的臨時演員,來跑龍套的,結果因為太興奮起太早了,想著也沒什麼事做,就幫著大家一起先布場。”
男人點點頭,上下掃了一遍桑榆,也沒再多說什麼,長腿一跨,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見人沒有想再跟她嘮嗑的想法,桑榆轉身去洗了抹布。她沒看到身後有人一直盯著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