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又做噩夢了,他就像得了某種怪病,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重複做著同樣的噩夢,夢境裡就是五歲那年爸媽發生車禍的場景,他們全身血淋淋躺在醫院急救床上的畫麵一直在他的腦海了揮之不去。那一年,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噩夢。
“啊!”穆其琛突然低吼一聲。他原本還沉靜在夢境中的思緒突然被下巴傳來的疼痛感拉了回來,他正在刮胡子的動作突然一頓,隨手將刮胡刀放到一邊,將下巴清理乾淨之後,他隨意地拿了個創可貼貼在了傷口處。
穆其琛快速地換上了一套黑色莊嚴肅穆的西裝,像往年一樣親自開車從龍湖的彆墅區開到穆家老宅。每年的這一天,他都要和穆老夫人一起去墓園裡拜祭父母。本來今天他也打算叫上桑榆的,畢竟她現在已經成為了自己認可的妻子。
隻是,還沒有等他想好該怎麼開口,桑榆就先一步告知他今天要去上海參加活動,他當時倒是意料之外地鬆了一口氣兒。因為,就連他自己都無法麵對這段過往,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述那一段對他來說痛苦的回憶。
到了穆家老宅,穆其琛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撲了一個空兒。
穆其琛冷著一張兒俊臉,看著麵色平靜的管家,冷冷地說道:“怎麼回事?奶奶呢?”
在穆其琛如此強大的氣場震懾下,管家依舊麵不改色,他從容地笑了笑,朝著穆其琛輕輕低頭,說道:“老夫人昨夜徹夜難眠,今早天兒還沒亮就自己先去墓園了,讓我轉告少爺您一聲,你今兒個就自己去吧。少爺,時候不早了,你也該走了。”最後,管家還不忘好意提醒一句。
穆其琛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後,他便又繼續驅車趕往墓園。
從墓園裡回來,穆其琛又像平常一樣回到公司上班。其他員工不清楚原因,但是鄭浩軒卻是清楚的很,每年的這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災難日”。
所以,在看到穆其琛黑著一張臉兒出現在公司之後,鄭皓軒便開始嚴陣以待,時刻做好了準備。果然,穆其琛在經過他的麵前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隨即神色陰寒薄唇輕啟,冷聲兒說道:“把所有的部分主管叫到會議室,三分鐘之後開會。”
鄭皓軒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剛想說些什麼,卻被穆其琛那冷得能凍死人的眼神給逼了回來。他輕輕咽了一口口水,立馬點頭說道:“是,我知道了。”
穆其琛這個會議一開就開了快三個小時,其實,與其說這個是會議,還不如說是“批評大會”來得更貼切。直到會議結束,那些個公司高管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時候一個個地皆是垂頭喪氣,唉聲歎氣。
他們看到現在會議室門口一側的鄭皓軒,皆是叫苦連連,輕聲兒說道:“我說鄭秘書啊,今天穆總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像是吃了火藥一樣,罵人都不帶停的!”
“對啊,對啊,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被他罵得抬不起頭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