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好遠吧。”我深吸口氣,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包,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精神病院。
我覺得我很有壯士赴死的悲壯。
經過景觀石時,一道聲音像是微風一樣從我耳側輕輕飄過。
“她在一樓那間小廳。”
我拍了景觀石一下,“謝了,等完事了,我給你燒香。”
然而,我走進一樓的小廳,並沒有看見柳八娘。
小廳裡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我卻有種被許多人注視的感覺。
我開了陰眼,眼皮上一陣微涼過後,不等我看清眼前的情況,右肩突然被推了一下,緊接著,啪的一聲,右手的手背被抽了一下。
“誰讓你吃雞蛋的?這是我特意給你大哥留的。”
一個微微佝僂著背的乾瘦老太太走到我跟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你過來。”
她皺眉看著我,眼裡充滿了厭惡,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坨糞便。
我喉嚨緊了緊,“奶?”
奶奶不是早就去世了麼?怎麼會出現在興安精神病院?
難道是柳八娘把她的魂魄給拘了來?
“彆喊我奶,我不是你奶。”奶奶表情陰沉,飆出一串臟話,幾乎囊括了我聽過的所有罵人的話。
“你怎麼不去死?老三被你拖累成什麼樣了?他沒準會死我前頭!”她越罵越氣,朝我伸出手。
我幾乎本能的捂住兩隻耳朵。
奶奶總揪我耳朵,有幾次疼得我都覺得耳朵要被她扯掉了。
“你還敢躲?”奶奶的表情愈發猙獰,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朝我步步逼近。
我想起小時候被奶奶拿棍子狠揍的情形,她專挑我大腿根打,她擰我,專門往我胸前使勁。
因為我到底是個女孩,不好意思跟三叔說那兩個地方疼。
很疼。
棍子落在身上疼,揪我的肉轉圈擰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