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半,漆黑昏暗的房間內,安靜岑寂。
樸笑笑依舊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不曾醒來過,而旁邊的男人則趴在床沿,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她的手一直被他握著,漸漸暖了起來,不似最初的冰涼。
中途,樸笑笑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天天在幼兒園被欺負了,一個人孤立無援的站在角落裡。邊上的小朋友都在笑他,笑他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連媽媽也不要他了。
下一秒,天天便衝了過去和那個孩子扭打了起來,很快兩人臉上都受了傷,卻還是不肯停下來。周圍的孩子們開始瞎起哄,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多,看熱鬨的人臉上都掛著笑。
樸笑笑慌了,拚了命的衝過去想要將兩人分開,卻發現自己根本觸碰不到他們,那兩人也看不見自己,依舊打成一團。
她焦急地大喊著,喊著天天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絕望立即湧上心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天天是她的寶貝,她怎麼可能會不管他不要他。
睡夢中的樸笑笑緊緊蹙著眉頭,開始胡亂囈語。
“天天,天天……”
“彆怕,有媽媽在,你彆怕。”
穆宇軒本來就睡得很淺,聽到一點聲音後立即睜開眼,並開了床頭的暗燈。
床上的樸笑笑沒有醒,隻是不停說著夢話,她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神色極其不安。
穆宇軒趕緊拿過一旁的毛巾,為她拭去了額頭的薄汗,又輕輕擦了擦的臉,想讓她舒服一些。
緊接著,男人身體往前,輕輕俯下身,將被子往上拉了點,旋即右手撫上樸笑笑的肩,輕輕拍著,柔聲哄道:“彆怕,有我在呢,好好睡一覺吧。”
此刻,他整個人覆在樸笑笑身上,僅用左手支撐著。他的額頭輕抵她的額頭,兩人的臉緊緊地相貼在一起。
睡夢中,女人似乎聽到了這句話,整個人放鬆下來,繼續安心的睡了。
穆宇軒覆上她的臉頰,眸中有化不開的深情,濃烈到極致。驀地,他啄了啄她的唇角,這才關了床頭的暗燈,整個人側躺在床邊,繼續拍著她的肩膀,給予她安心。
翌日早晨,樸笑笑是自然醒的,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精神好的不得了,她幽幽的睜開眼,看到頭頂是熟悉的天花板之後,這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幸好,還在自己房間。
她還以為自己會被送到醫院呢,那就太誇張了,就是發個燒,膝蓋受點傷而已,她還不至於這麼嬌氣的。
她抿唇笑了笑,下意識動了動膝蓋,感覺到膝蓋被纏了繃帶,雖然還有點痛,但是比起昨天已經好太多了。
翻身準備起床時,樸笑笑看到身旁躺了個男人,嚇得差點叫了出來,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
男人身體微微彎曲著,臉埋進枕頭裡,栗色的碎發有些淩亂,右耳上彆著的黑曜石耳釘,十分彆致,璀璨耀眼。
樸笑笑忽然覺得麵前的男人很眼熟,隨即伸手朝男人的臉探去,觸碰到他的耳廓,準備掀開他的頭發時,麵前的男人發出低低的笑聲,低沉又富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