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魔怔了,下一秒,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緊隨而至的是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這位美女,請讓一下。”
樸笑笑動了動腦袋,稍稍反應過來,原本呆愣空洞的表情漸漸消退。很快,她那張清麗精致的小臉又有了鮮活的表情。
這道聲音明明很陌生,但樸笑笑卻覺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她就是想不起來,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
忽然,漆黑的空中下起了毛毛細雨,伴隨著蕭瑟的風。
便利店門口的台階並不寬,幾秒鐘的時間裡,冰涼的雨絲就落在了樸笑笑的兩邊肩頭。那一刻,她隻覺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而那股寒意也用著最快的速度席卷全身,侵蝕了身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她沒來由的抖了抖肩膀,僵硬的轉身。
待他看清了身後站著的男人時,微微頷首,略帶歉意道:“啊……不好意思,你先過吧。”隨即往右邊退了幾小步,示意男人先進去。
這個時候,雨勢漸漸大了,滴答滴答的快速落下來,敲打在便利店屋頂的廣告牌上,聲音特彆清脆響亮。
樸笑笑瞬間清醒了大半。
一直站在樸笑笑身後的沐雲朝,也轉頭看了看天色,一回頭,便看到麵前的女人已經轉過身退到了一旁。她微微頷首,麵帶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看起來很是低眉順目,乖巧得很。如果用什麼動物來形容的話,應該是兔子。
對,麵前女人低眉順目,溫聲細語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兔子,讓人忍不住想揉一揉她的頭發。
其實今天,他路過這裡,完全就是個意外。
說起來,他回到國內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很忙,忙著生活,忙著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繁瑣又複雜。還忙著計劃,以及忙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完全適應這個全新的環境,麵對這個對他而言,既陌生又很熟悉的地方。
既陌生有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呢,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姐姐的死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影響的,並不像外人看起來那樣的不痛不癢,沒有半點悲痛之意,其實還是有的。不過那種情緒對他而言,來得快去得也快。可一旦疼起來時候卻是比死了還難受,折磨的人死去活來,撕心裂肺,卻找不到任何緩解的辦法,隻能等它自己慢慢冷卻,慢慢消退,直至離開他的身體,最後,就感覺不到痛了,隻剩下冰冷和麻木。
痛到身體麻木,感覺不到痛了。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得到解脫。
誰說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呢,對他的那個傻子姐姐而言,與其在監獄裡痛苦艱難的活著,每天過得不人不鬼,還不如早些死了快活,也不失為是一種解脫。
說實話,沐雲朝至今都還記得,當時他站在監獄門口,裡麵的工作人員看著自己的眼神,個個都是驚恐裡帶著些許愕然,那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或許,在他們的眼裡,他特彆冷血,也特彆絕情,好像裡麵死的人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是啊,他當時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於平靜,太鎮定了,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