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副滄桑的樣子,估計這段時間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也是,畢竟唯一的女兒死了,心裡突然沒了寄托,自然絕望。而這樣的事情,發生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倘若真的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思及此,沐雲朝勾了勾唇,語氣格外涼薄:“多謝葉董掛懷,這段時間,我過得挺不錯。”
辦公桌前,葉誠不屑的哼了哼,眼底劃過一絲譏諷。
“行了,沐先生,咱們也是第二次見麵了,就彆整這些虛的了,直接開門見山了好。”
“說的是啊,我也不想同葉董你繼續周旋下去,省的浪費我時間。”沙發上的男人懶洋洋道。
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一點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一分鐘。
葉誠何等聰明,自然也聽出了男人話語裡的諷刺,瞬間來了火氣:“姓沐的,你什麼意思?”
“嗬嗬……葉董,我說話向來如此直接,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跟我置氣。”沐雲朝無聲的笑著,輕啟薄唇:“若您實在聽不慣,那以後咱們就電話聯係,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省的見了麵互相都沒好臉色,沒說幾句話就要發火,多傷身體,您說呢?”
“行了,你不習慣這種虛與委蛇的客套周旋,不願做表麵功夫,我都知道。從你第一天來我這裡,我就瞧出來了。可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般難聽。”
語畢,葉誠也不再開口,而是從抽屜了拿出一包煙,起身走到窗口,低頭點燃了一支叼在嘴邊。
他深吸一口氣,幾秒種後,用力呼出一團白煙。
彼時,窗外的月光清冷皎潔。而葉誠站的這個角度,一抬頭就能看見懸掛在空中的半月。
兩人同時陷入一場詭異的沉默,大約持續了七八分鐘,中途,誰也不曾開口打破這個氣氛。
這樣的氣氛看起來,倒像是兩人在暗暗的較量著。誰若是能撐到最後,誰就贏了。
最後,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麵的還是葉誠彆墅裡的仆人。
彼時,那人敲了敲門,得到葉誠的回應後,才端著茶盞推門而入,並將泡好的龍井輕輕放到茶幾上。一杯遞給沐雲朝,一杯則留給葉誠。
仆人離開前,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葉誠。
葉誠給了他一個可以退下的眼神,他才點頭離開了書房,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待仆人離開後,葉誠朝茶幾上的男人瞥去,眼神裡透著些許古怪。
這男人,下午在電話裡可是說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見了麵之後詳細談一下,怎麼這會兒,人都到了好些時候了,還不切入正題,還真是沉得住氣。
想到這,他輕咳一聲,將手抬到窗戶的邊緣,輕輕彈了彈煙灰。
為了緩解這個詭異的氣氛,他隻好不停地咳嗽,這樣既不用開口,也可以很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