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雲，哪個昭？”樸笑笑屏住呼吸，緊張地攥緊了手指。
“白雲的雲，日月昭昭的昭。”男人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果然，是他啊！
樸笑笑鼻頭泛酸，眼眶也跟著一紅，隨即快速的閉了閉眼，像是不確定似的，又問了一句：“賀大哥……真的是你嗎？”
女人話音剛落，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偌大的試戲廳內，安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沐雲朝平靜的凝視著她，眼底含著淺淡的笑意。
良久，他垂下眼眸，無聲的笑了。
“嗯，是我。”
半小時後，兩人進了一家咖啡館。
二樓角落某個靠窗的位置，兩人麵對麵坐著，一個看著窗外，一個低頭發呆。
雖然很安靜，卻沒有生出半點尷尬的氣氛，即便兩人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依舊相處的很自然，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一段默契的時光。
對於這一點，樸笑笑深信不疑。
彼時，桌上放著兩杯美式咖啡，正散著騰騰的熱氣。很快，白色的熱氣徐徐散開，撲麵而來，刹那之間，視線都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眼前好似氤氳繚繞，白色的熱氣稍稍遮住了男人英俊的臉，看著很美好，卻無端生出了幾分疏離感，即便離的很近，卻讓人感覺隔得很遠，有些不真實。
恍惚間，樸笑笑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生怕夢醒了，麵前根本沒有這個人。
她下意識蹙眉，猛地握緊了白色的杯柄，重新將視線落在男人身上，以此來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麵前的男人神色寡淡，依舊緘默不言，看起來和年少時並沒什麼區彆。隻是，他左眼角下那顆晶瑩的淚痣，讓她覺得有點陌生。
不過，她並未放在心上，繼續沉浸在故人久彆重逢的喜悅當中。
十幾年未見，人的樣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改變，一顆陌生的淚痣又算得了什麼。
待她再次抬起頭時，恰好撞進了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眸。
男人看著她，視線平靜溫和，隨即低頭呷了一口咖啡。
“說實話，剛才聽到你的名字，我都有點不敢相信，原本以為，這一輩子，我應該沒機會再見到你了。”
男人漆黑的眼底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繼續麵不改色道：“恩，我也是。”
樸笑笑神色微微動容，儘量克製著內心的激動。
從剛開始到現在，她就一直關注著男人的雙腿。
十多年前，她就聽管家說過，賀雲昭患有比較嚴重的腿疾。雖然能站起來走動，但也維持不了多久，若是強撐著站起來，時間長了，終究損耗身體。
所以，大多數的時間裡，男人都是坐在輪椅上。
雖然不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又經曆了什麼。但再次見麵，卻能看到他同普通人一樣正常行走，她就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這也是目前，對樸笑笑來說，最好的一個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