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她,室內安靜的可怕。
因病房內沒有開燈,再加上拉著窗簾的緣故,導致光線十分昏暗。她借著微弱的光線,隻能勉強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卻看不清來的人是誰。
那是一個男人,站在角落的暗處,身形頎長,英姿挺拔。
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來的人並不是穆雨辰。如果是穆雨辰,絕對會引起她的注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站著,不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這絕不是他的作風。
來的人會是誰呢?
譚薇眼底浮現出一絲困惑,又問了一遍:“誰在那兒?”
直到男人徐徐走進,她才看清他的臉。下一秒,她撞進了一雙漆黑深邃的雙眸。
頃刻,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被凍結凝固,變得僵硬,連帶著渾身都無法動彈。在她發愣之際,男人已經朝她徐徐走進,走到她的麵前,同她對視。
四目相對時,譚薇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她深吸了好幾口氣,都無法緩解。
很快,她的眼底快速閃過許多情緒,錯愕,驚喜,不敢置信……
“薇薇,是我。”穆宇軒動了動薄唇,聲音清冷低沉。
聽到男人叫著自己的名字,譚薇隻覺得鼻頭發酸,立即紅了眼眶。
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男人這麼叫自己了呢?她都快記不清了。
時隔五年,再次見麵,竟然是在這樣一個地方。
冰冷,昏暗,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細碎的絕望與辛酸。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那有該多好。
看著麵前的男人,譚薇溫和的翹起唇角,儘量不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太過蒼白淒涼。
“你來了。”
她的聲音沙啞,甚至還有些顫抖,儘管她極力克製著,可還是失敗了。
思及此,她的眸中劃過一絲痛色,一抹細碎的絕望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擴散到身體的各個角落。
麵前的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來美國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都怪我身子太弱,都住院一個月了,還沒好,不然,是該好好儘一儘地主之誼的,咳咳……”話說到一半,譚薇開始劇烈咳嗽,掩著唇連連咳了好幾聲。
穆宇軒沒說話,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先喝口水吧。”
“謝謝。”譚薇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小聲道謝。
男人沒有回應,隻是平靜地凝視著她。
譚薇自知這份拙劣的演技定然騙不過眼前的男人,隻好苦笑著勾唇。
是啊,那天在辦公室裡,她將穆雨辰和他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聽了去。
男人已經知道她在美國過的一點都不好的消息,也知道她和穆雨辰的關係越來越糟糕。可她卻還要在他麵前,強顏歡笑,裝的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過一樣。
如果真的能裝做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就好了,她不會覺得生活是如此的煎熬,甚至一度想到死亡,簡直懦弱自私到了極點。
不知怎麼的,淚水忽然模糊了視線。
如果不是一顆顆滾燙豆大的淚珠落在手背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啪嗒啪嗒。”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從臉上滾落,砸在自己的手背上,既灼熱又滾燙,皮膚都快要被灼傷。這樣的溫度,似乎能在她手背上鑿出一個一個大洞,永遠不會複原。
等她反應過來時,在開始拚命的抹眼淚已經來不及。這副狼狽的模樣,早就被男人收進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