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紹良說蓬州警方已經在城中河裡找到了注射槍,趙雙雙終於繃不住了,隻見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的就落了下來,再配上她的嬌美容顏就像是雨打梨花一般,讓人憐惜。
一見趙雙雙的表情,方紹良有點方,而在一邊的白雪更是立刻就走到她身邊,問道:“雙雙到底怎麼了?”
隻聽趙雙雙哽哽咽咽道:“昨天晚上,我下班之後感到心裡很悶,所以我就去了龍山街,打算故地重遊放鬆一下心情。可是我剛到那裡不遠的地方就碰到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喝了不少酒,他看到我之後,就想撩我……”
方紹良一邊聽一邊努力的回想從蓬州警局看到的錄像,而曼琳則站在方紹良的身後冷眼旁觀,不時雙目中還有絲絲星芒出現。
“我不願意理他,就想離開,可是……也許是借酒發瘋吧,他居然想對我……對我強行非禮,我努力的掙紮,最終在她的小腿上狠狠的踢了一腳,然後趁他吃痛的時候沒命的跑。”
人的小腿前方這個位置,痛覺神經非常敏感,即使是一個精壯的男人被女孩子的踢中也會疼得直不起腰來,趙雙雙做為醫學專家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她能出其不意的逃脫到也在情理之中。
方紹良點了點頭,聽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也沒有跑出多遠就被他再次追上。被他追上之後他還想硬來,我就拚命的掙紮,結果他因為喝了酒,導致重心不穩就一下子撞死在馬路的台階上了。”
如果對方那個男人侵犯趙雙雙在先,那麼趙雙雙雖然殺了他,卻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白雪一聽這裡邊還有這一番曲折,不由得更加同情趙雙雙。
方紹良問:“那你為什麼沒有報警呢?”
“方紹良,我險些被人侵害這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麼?”趙雙雙這問話問得底氣十足似乎是理所當然一樣。
關於這種事情,說白了就是判斷是否是“正當防衛”的問題而已,但是關於正當防衛的標準卻並不容易判定。接著趙雙雙就開了口:“而且這種事情就算報了警,恐怕也說不清楚。”
方紹良歎了口氣,半晌道:“趙博士,我對你的遭遇深表遺憾,但是這件事情仍然要給蓬州警方一個交代。”
方紹良所說的是事實,這畢竟是法製社會,即使是像黑鷹女俠那樣快意恩仇的人也有所關注的底線和畏懼。
趙雙雙道:“等我身體恢複,我會去自首的。”
“不可以。”白雪立刻就開口製止她,接著道:“雙雙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你的錯,為什麼你要背這個鍋?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方紹良卻道:“老白,你冷靜點。”
“我最好的朋友險些被人侵害,對方自己撞死了卻要讓雙雙擔責任,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冷靜?”白雪頭一次表現得這樣急躁,就像在保護自己幼崽的雌獸一般。
方紹良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的實質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現在一個大活人憑空失去了蹤影,這樣的事情能蓋得住麼?何況如果趙博士光明磊落又何必懼怕”
“因為沒有人看到這個男人對雙雙進行侵害,可是他自己撞死時雙雙卻在他身邊。這種事情你讓雙雙怎麼擺脫?如果到時候判的時候對方以自己的手段‘乾擾’了審判的公正,雙雙這一生就毀了。”
白雪說完還不解氣:“如果雙雙的人生毀在一個要侵害她的人手上,你不覺得這世間的公理和正義就是一種諷刺麼?”
方紹良卻道:“你所說的都沒有錯,但是這個問題在於你說的這些都是建立在趙博士無罪的情況下,你怎麼能確定她說的就是事實的真相?”
“方紹良,你混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雪已經聲嘶力竭。
方紹良見白雪的情緒已經失控,知道多說無益;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小白,你現在不冷靜,我們就不要再說下去了,但是我希望我離開之後,你能試著冷靜下來,哪怕隻是一瞬間。”
方紹良說到這轉身就離開了,而曼琳在臨走時冷冷的盯了趙雙雙一眼。
“趙雙雙,她在撒謊!”
方紹良和曼琳從市第一醫院出來後,曼琳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方紹良問道:“何以見得呢?”
曼琳想都沒想,直接就說道:“直覺。”
方紹良苦笑了一下,“我們都憑借直覺來思考事情,可是直覺是不能給一個人定罪的。”
曼琳又道:“其實除了直覺以外還有別的東西,我跟著池博士學習了這麼長時間,他的行為分析能力我也學到了一些,從各個方麵來看趙雙雙都是在撒謊。”
方紹良點了點頭:“我認同你的看法,但是當年趙雙雙為了救老白而受傷的事情,讓老白一直記在心裡,在這時候老白肯定是要力挺她的。我擔心如果我們對這事兒過於熱衷,結果會適得其反。”
其實這事兒如果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就一點兒都不難辦,因為大多數人雖然平時稱兄道弟的,但是一到自己所謂的“兄弟”犯了事情,都會選擇撇清關係,就連敢承認他們是朋友的都算是有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