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那鳳凰升空,他本人也順理成章的被帶到了天上。就這麼猶如金蟬脫殼般,逃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時你們一群人和他的分身打的正酣,所有人都以為對方讓鳳凰升空,是為了給地上的自己提供視野,然而,事實真是這樣嗎?”
雷雲苦笑著搖了搖頭:“並不是,鳳凰提供視野什麼的,隻是他拋出來吸引你們注意力的幌子而已,對方真正的目地,原本就是將追虛單獨引開。”
“他其實一早就料到了追虛可能擁有遠程攻擊能力,而當時的情況下,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追虛也是唯一一個可以騰出手對付鳳凰的人。”
雷雲無奈的搖了搖頭:“再之後應該就不用說了吧,那隻鳳凰被擊落之後,追虛自然會前往捕捉,卻不想這又是對方的另一個陷阱。在那山頭之後等著他的,可不是一隻重傷的鳳凰,而是一隻假裝受傷的鳳凰,以及,孔哲本人。”
“怎麼會……”
少年眼睛充血:“那這麼說,連追虛也已經……”
“是啊,恐怕已經死在那片山頭後麵了……”
雷雲呼了口氣,一臉淡然的解釋著:“至於之後你們所看到的追虛,當然隻是這人假扮的而已,對方的變妝能力,你們又不是沒有聽說過。然而當時的情況下,卻誰也沒有去懷疑這一點,就讓對方就這麼輕易接近過來,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到了你們隊長的身邊。”
“……”
少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難怪他和隊長會被攻擊擊中,追虛一死,所有人的穿透能力都會立即失效,再次變成肉體凡胎。也就是說,其實他們早已沒有了無敵的能力,卻因為一直沒有遭受過攻擊,而沒人發現這一點。
這個時候,少年卻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那是孔哲剛剛被鐮刀剝奪掉手腳感官的時候,那時,明明已經陷入絕境的孔哲,卻對他露出了微笑。
那個時候,他還在嘲笑著孔哲,以為他是得了失心瘋。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少年卻逐漸感覺了,正是在這個他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敵人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收集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情報,並且轉瞬間想出了之後的一係列計劃。
而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就是那隻鳳凰!
這也是為什麼之後在他哪怕雙目失明的時候,也依然堅持著要去救這隻鳳凰的原因。
雷雲吐了口煙,看向孔哲的方向。
看著這人如今依然淡然的臉色,他嘴角自然地翹了翹。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場精彩的戰役。
回顧整場戰鬥,孔哲自一開始就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與能力者的對戰,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握對方的能力。
隻要掌握了對方的能力,也就相當於同時掌握了對方的弱點。
孔哲自身不是能力者,但他或許比在場的能力者更加清楚這一點。
所以,從這場戰鬥一開始,他就已經開始了嘗試。他的一些舉動看似沒有規律,但仔細想想,這人所有的行動,其實都是在不斷解讀其他人的能力。
而直到所有的片段連成一片,幾個人的能力徹底被他掌握的那一刻,縱使他已身體殘缺,雙目失明,他依然可以自信的笑出聲來,因為他已經掌握了這場戰鬥勝利的鑰匙。
他得知了這支隊伍的唯一一個弱點:能力間的轉換有一個微小的時間差,隻要抓住這個時間差就可以擊殺小隊成員。
然而,當時他惡劣的身體狀況,卻並不足以支持他利用這個弱點來打敗整支小隊。
如果繼續跟對方硬碰硬下去,或許能擊殺掉對方一兩個人,但他的體力也一定是先垮掉的那個。
所以孔哲不得不選擇了更為麻煩的方式。
眼前這支隊伍的核心,是那名可以隨意轉換能力的少女?
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核心其實是青衣僧人。
他那堪稱無敵的虛化能力,才是這支隊伍真正難以對付的地方。
孔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明白,要想瓦解這支小隊,一定要首先解決掉那名青衣僧人。
之後,他所有的計劃也都是為了這一點而存在的。
第一個擊殺追火,是為了排除這支隊伍裡的遠程火力。
之後,由分身吸引掉作為前排主力的追暗,同時用毒素陷阱困住另一名主戰人員追索。
再加上身為隊長的少女要發揮出能力,必須始終處於隊伍的中央。
如此一來,整支隊伍裡還能夠自動行動的,其實就隻剩下了追虛一人。
最後,再利用鳳凰會給主人提供視角這一點限製,讓敵人不得不分出人手前去除掉鳳凰。
結果,一切都如他所料,最後動手的果然是追虛。
在鳳凰落地,追虛為了捕獲它而脫離人群的那一刻,潛藏在暗中的孔哲也就終於獲得了單獨擊殺他的機會。
少年狠狠地瞪向遠處的孔哲,雙眼中已布滿了層層血絲。
他現在是得知了真相,然而要接受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他無法想象,明明是這樣一邊倒的戰鬥,為什麼最後的結果卻如此離譜?
這人看似過程中一直在挨打,但其實每一步都在牽著他們的鼻子走,所有的計劃一環套一環,一步步令他們逐漸深入其中,卻還能讓他們毫無所覺。
直到現在,當一切被爆出來的時候,卻也為時已晚。
這種轉瞬間布局好一切的能力,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