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滄海氣勢洶洶,盛聿麵無表情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老爺子抬起眉毛問他,“你爸?”
盛聿不置可否。
老爺子哼聲:“他倒是會擺架子,是不是已經當我死了。”
盛聿沒說什麼,隻是安靜陪著老爺子把飯吃完。
老爺子吃好以後,徑直回了房間,隻是路過盛聿身旁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片刻,低聲說道:“我以前忙著工作,沒把你爸教好,他是個糊塗的,你可不能跟著他學。”
盛聿垂著眼睛,深邃的眸底情緒深深,他卻不願讓人看見。
次日清晨,盛滄海的電話一大早就打來了,提醒盛聿記得過去。
盛聿沒什麼情緒的掛斷電話以後,手指往下一劃,目光就停留在商渺的那個號碼上。
實際上,盛聿的私人電話裡,很少會存有家人的電話號碼。
親近之人的號碼他從來都是記在腦子裡,而不是電話簿上。
這是盛滄海從小就要求他的。
盛滄海剛開始接管盛家企業那幾年,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周圍的人,以至於盛聿多少也被傳染了些他身上那股多疑的勁兒。
商渺的號碼,他記了幾年,僅僅一眼就能認出來。
指尖在那串數字上停頓片刻,盛聿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又很快鬆開。
等再抬起眼皮的時候,眼裡就又恢複了清明。
他開車出去,卻不是去淩華,而是回了盛滄海那裡。
進門的時候,何穗跟盛滄海正好在吃早飯。
餐桌上很安靜,何穗在看雜誌,盛滄海在看報紙,冷清的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在隨意拚桌而已。
盛聿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目光直接落在盛滄海身上,他嗓音乾冽直接:“中午要見客戶,有什麼事現在說。”
盛滄海將手裡的報紙扔在桌上,鷹隼般的眼睛盯著盛聿。
片刻後他起身,語氣不悅的說道:“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盛聿身形本來就挺拔,他和盛滄海之間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目光在空中對峙著。
盛聿在容貌上隨了何穗,可是眼裡的沉穩冷厲,卻是和盛滄海如出一轍。
誰也不讓誰。
何穗煩躁的將吃了一口的歐包扔回盤子裡,態度很差的說道,“還能不能讓人吃飯?你們有事不會去書房?”
盛滄海沉聲道:“進來。”
盛聿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書房,盛滄海的書房,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古板,冷色調的裝修,堆滿了的公文,壓抑感很重。
盛聿剛進去,就聽見盛滄海壓低了嗓音,冷著嗓子訓斥道:“你要是還想進總公司,就自己上點心。”
“何家那群人已經蠢蠢欲動了。”盛滄海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盛聿。
他習慣了在高位,所以總是帶著命令一樣的壓迫感。
盛聿眼皮抬了抬,“您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盛滄海眯眼,等著他的後半句話。
盛聿嘲諷的勾了唇角,“現在何家的人越來越多,您覺得掌控不住他們了是嗎?”
“這些事難道不是在您當初,把我從總公司踢出來,將何家人迎進去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嗎?”
盛聿的語氣冷淡,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