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肚子上的這條疤痕明顯到,就算能看出來是很久之前的傷了,但疤痕紋路也清晰可見,甚至還因為顏色暗沉,而顯得更加的令人心驚。
盛聿瞳孔微顫,某種想法在他腦子裡浮現,他看向商渺,黑沉的眸子裡滿是震驚。
半晌,他乾澀著嗓子開口:“一一,你肚子上的疤……”
他話還沒說完,商渺就坐了起來,她將衣服往下拉了拉,擋住那條深色的疤痕,也擋住了盛聿的視線。
商渺臉上的笑容已經收了回去,她看著盛聿,嗓音淡淡:“很晚了,你什麼時候走?”
盛聿聲線微沉,“那道疤是生孩子的時候留下的?”
商渺反問:“你說呢?”
她生小桑果的時候,並不順利。
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裡本來就惶恐,偏偏還胎位不正,順產到一半隻能改成剖腹產。
她是疤痕體質,那道疤原本是可以做手術祛除的,奈何當時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完全沒有時間想這些。
以前她每次換衣服的時候都不敢照鏡子,不過現在倒是無所謂了,隻是還是不太願意被其他人看到而已。
盛聿的懊悔和心疼都在他眼裡交纏著,他看著商渺,似乎有話要說,然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條疤痕的猙獰程度,足以猙獰商渺當時的情況有多糟糕。
而那些時刻,他都沒有在她身邊。
或者說,他不僅沒有在她身邊,反而還讓她滿心絕望的離開,獨自去麵對這些。
盛聿離開的時候有些恍惚,驀然,老爺子的話在他腦海裡出現。
老爺子說,他的奶奶就是因為生孩子落下了病根。
而他的奶奶……在很早就去世了。
盛聿瞳孔驟縮,心臟仿佛瞬間被針刺了下,疼得他差點呼吸不過來。
他一直以為他在保護商渺,哪怕到了現在,他也是在自以為是的做著那些他以為的事情,卻忽略了商渺自己的感受。
也忘記了,她之前一個人的時候,會過得有多艱難。
盛聿回到一片黑暗的家,還沒有開燈,就直接撥了個電話出去。
左方明剛忙完,接到電話還有些愣:“你這麼晚找我乾什麼?”
盛聿沉默片刻,“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生孩子,才會在肚子上留下明顯猙獰的疤?”
次日清晨,盛聿到醫院的時候,左方明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左方明看著盛聿眼睛下麵的黑眼圈,歎了口氣:“說直白一點,生孩子就是生死難料的事情,雖然現在醫學很發達,但是意外的幾率也很高,而且真的很痛苦,所以我們做兒科醫生的,尤其佩服各位母親。”
盛聿腳步微頓,“如果孕婦在手術中出現了意外,那怎麼辦?”
“家屬簽字,開始搶救。”
盛聿:“如果……如果家屬不在呢?”
左方明說,“那就孕婦自己簽唄,隻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誰家生孩子不是一家人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