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亭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那我先下去了。”
她起身離開,路過商厭的時候腳步微頓,說道:“剛剛醫生過來說她明天有個檢查,你去辦公室問問。”
商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秦雲亭在距離病房稍遠的位置才停下腳步,她回頭看向商厭:“你打算怎麼辦?”
她說的很直接:“小念現在的情緒並不好,我知道你肯定想要繼續照顧她,但是你和秦家的關係也都知道。”
這也是今天在秦誠的病房裡,他們爭吵的最厲害的一個問題。
秦鬆白和盧惠當然是不願意再讓小念和商厭待在一起,但是秦雲亭卻覺得如果想要讓秦初念真的開開心心的修養好,也隻有商厭可以做到。
商厭:“所以你想我做什麼?”
秦雲亭也不驚訝商厭會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她坦然道:“你帶小念離開滬市,可以嗎?”
商厭凝眸看著她,他下巴微抬,身上的清冷矜貴顯露無疑。
半晌,他才淡聲開口:“誰的決定?秦董事長還是盧女士?或者秦鬆白?”
秦雲亭反問:“你不願意?”
“沒什麼不願意,隻是我好奇,我離開滬市以後,誰又會來頂替我在公司的職位。”
商厭這話可以說是沒有給秦雲亭一點麵子,直接將事情的本質給說出來了。
讓他帶著秦初念離開滬市,估計這主意是秦誠出的。
生意場上的事情本來就瞬息萬變,商厭一旦離開滬市這個中心圈層太久,再想回來就很艱難了。
況且秦誠和盧惠也早就在等著這個機會了,隻要他答應下來,走出了滬市,能不能再回來就不由他做主了。
商厭輕笑一聲,說道:“真是難為你們,什麼機會都不放過。”
甚至就連秦初念受傷這樣的事,都能被他們當作機會,好試圖奪回在公司的權勢。
秦雲亭當然能聽懂他的話,她雖然對商業沒有興趣。
但是在秦誠病房的時候,秦鬆白和父母的商量,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的意思多簡單,就是利用秦初念去牽製商厭,將商厭帶離出滬市。
而秦家可以趁此機會,將公司被商厭拿走的那些股份和資源全部奪回來。
那些本該小心翼翼的算計,全部都被擺在了明麵上。
到最後,還是沒有人關心秦初念的病情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好。
他們隻關心,到底要怎樣才能徹底拖住商厭。
可問題是,哪怕秦雲亭想要糾正這些想法,想要讓他們意識到秦初念也是他們的家人,卻也沒辦法。
因為她自己也姓秦,她也享受著秦家帶給她的所有好處。
她可以不認同他們的做法,卻沒辦法出來反駁或者斥責。
就像秦鬆白說的那樣,她沒資格站在道德製高點。
但她想,她還是可以為自己的妹妹做點什麼的。
她直視著商厭,忽略掉他眼裡的審視和冷漠,嗓音淡淡:“所以這是你自己考慮的問題,小念於你而言,到底算什麼?”
-
商厭回到病房的時候,秦初念正伸長了手端水。
突然的開門聲讓她嚇了一跳,指尖一掃,玻璃杯就打碎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