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兵手忙腳亂地吹響了號角,那尖銳的聲音在槍林彈雨中顯得如此微弱,好在衝鋒的士兵們聽到了這撤退的指令,如潮水般退了回來,隻是人數比衝出去時少了許多,一個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眾人聚集在臨時指揮所旁,那不過是幾棵大樹下用帆布簡單遮擋的一塊地方。
士兵們或坐或躺,眼神空洞,疲憊與恐懼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有的傷員正躺在地上,捂著傷口痛苦地哀嚎,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滲出,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卻因醫療物資匱乏,得不到及時救治。
“咱們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必須想想辦法。”
一位年長些的士兵打破了沉默,他的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血痕,眼神卻透著堅毅。
眾人紛紛點頭,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要不咱們從側翼迂回包抄?我剛才觀察了,他們的左翼防守相對薄弱。”
一個眼尖的偵察兵提議道。
“不行,路途太遠,而且樹林裡地形複雜,萬一被發現,咱們就全完了。”有人立刻反駁。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可每一個方案似乎都漏洞百出。
隊長眉頭緊鎖,聽著下屬們的討論,心中清楚,無論選擇哪一個,都將是一場生死豪賭。
時間在這激烈的討論中悄然流逝,而敵人的炮火依舊時不時在不遠處炸響,提醒著他們,危險從未遠去。
“狙擊手是麻煩事,如果能夠解決狙擊手就好了!”
隊長壓低嗓音,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盯著前麵那片黑黢黢的森林。
在那未知的深處,火營的狙擊手宛如幽靈般蟄伏,冷不丁便會射出奪命的子彈。
那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緊接著便是己方士兵“撲通”倒地的悶響,許多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被突然爆頭,鮮血汩汩地滲進泥土,在黯淡的月光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光。
一時間,隊伍裡彌漫著緊張與恐懼的氣息,士兵們緊握著武器,手心滿是冷汗,身體下意識地貼緊地麵,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生怕下一個被瞄準的就是自己。
“我去解決狙擊手!”
就在這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時刻,人群後方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他身形高大,相貌卻是外國麵孔。
眉東河這邊的士兵,來自全世界各個不同的國家,很多國際上的逃犯殺人犯最後都會來到眉東河加入軍閥。
所以,第三軍閥隊伍中有一個外國人很正常。
此刻,這個士兵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那是久經沙場磨礪出來的果敢。
他沒有多餘的豪言壯語,簡單地向隊長敬了個禮後,便如一隻敏捷的獵豹,側身一閃,迅速沒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
他貓著腰,腳步輕盈且迅速,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地上的枯枝落葉,生怕發出一絲聲響暴露自己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