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外麵的月光,突然藏進了雲層深處。
濃鬱的夜色猶如被染透的布,鋪在天空上,凝結的墨珠,仿佛隨時都可能滴落。
半山華府,楚懷玉難得幫母親下回兒廚。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影響,還是被龍堂物流的事情煩擾,捏著刀她也心不在焉。
“哎喲”,突然的一聲輕吟,楚懷玉立刻撤下了手中的廚刀,往後退了一步。
聞聲,柳如蔓匆匆轉頭,當看到楚懷玉蔥蔥玉指上溢出的鮮紅,急忙上前。
一把抓著楚懷玉那隻受傷的手,趕緊伸到了自己嘴裡,含了好一會兒,才責道。
“今天你是怎麼了,從回來就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行了,你還是去歇著吧。”
“我……”
楚懷玉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說什麼,隻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柳如蔓也索性結束了作業,拉著她折回客廳。
翻出急救箱給她簡略的包紮了一下,這才深吸了口氣。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沒,沒事兒,就是突然心裡有些堵得慌。應該是太累了,歇息一會兒就會沒事兒的。”
“要不,去瞧瞧醫生?”
“不用。您彆太大驚小怪的。”擺了擺手,楚懷玉悶著頭上了樓。
看著她的背影,柳如蔓蹙了蹙眉,轉頭掃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終究是沒多說什麼。
與此同時,上禹。此刻的蕭晨已然趕到了青會總舵門口。
抬眼看著那聳立的高樓,還有門口矗立的人影,蕭晨卻沒有耽擱,直馳而去。
“站住,是什麼人敢……”
幾個門侍也注意到了他的身影,立刻回頭喝道,同時探手照著蕭晨抓來。
但話還沒有說完,就噗通噗通倒飛了出去,卷著淩亂的弧線紛紛落地。
哐當當接連的脆響,立刻就吸引了裡麵一群人的注意,轉眼一堆人就撲到了門口。
“小子,誰給你的膽子還敢來這裡生事兒?趕緊束手就擒,待會兒興許還能留你一命。”
“一個黃毛小子也敢上門鬨事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都還愣著乾嘛,給我把這個不開眼的擒下,讓他知道敢來青會撒野的代價。”
接連吆喝,一堆人隨即齊刷刷地撲了上來,猶如潮水一般從大門之中往外倒灌。
黑壓壓的一大片,頃刻間就將蕭晨淹沒。
肆意的嘲弄聲,便是那席卷中人潮的浪鳴。
轟,突然的一聲大震,逼壓地人潮,猶如撞在了堤壩,嗚嗚哀嚎,猛地往來路倒卷。
蕭晨剛剛才被淹沒的身影,一下子重新顯露出來,每進一步,人潮就倒退一分。
哐啷啷,翻飛的人影猶如濺起的浪花,前仆後繼地砸在了大門兩邊的牆上。
轉眼,大門兩邊就堆起了兩座厚厚的人牆,蠕動著,就像是腐爛的臘肉裡麵,卷動的蛆。
又像是堆砌的穀堆,突然散落,滴溜溜地鋪了一地,
蕭晨就像沒有發現,邁開腳步踏著這群叫喚的人影,一步一步往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