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沒什麼懸念,因此也談不上精彩。
相反,在看到那些挺在地上的人影之後,反而有種莫名的悲涼。
“螞蚱蹦得再高,也不是蜻蜓的對手。何況,你們,嗬嗬,連螞蚱都算不上,而我們……”
俯首而視,姓古川的青年陰森地勾著嘴角,露出那兩排森白的牙齒。
“是這片海域的雄鷹!”說完,一聲冷笑,大手一揮。
下一刻,古川組的那些個手下,才抓著水爺那些個早就奄奄一息的護衛用力一丟。
噗通幾聲脆響,一堆人被迫摞在了一起。一個壓著一個。
隻是如今,那萎靡的樣子,卻連半句慘嚎也已經發不出來。
偏偏這些個家夥,還專門把人丟在了水爺麵前。
而水爺也是唯一的那個還能明確地聽到呼吸聲的人。
胡子,頭發,乃至於衣衫拐杖,都早就被鮮血沾染,帶著斑駁的血痕。
半截身子也都拖在地上,一隻手扶著那斷掉的拐杖勉強支撐著身子。
老態龍鐘的身軀,這一刻,卻把那佝僂的脊背,挺得筆直。
看著那些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的護衛,水爺那皺紋密布的臉頰也多了一抹悲傷。
那是對於自己半生打拚基業被奪走的絕望,還有對於到最後也好有人願意為了自己去死的欣慰,隻是他掩飾得很快,也很好。
看著他,姓古川的青年勾著的嘴角微微一滯。
尤其是不爽水爺那奮力挺直的脊梁。
一聲冷哼之後,從手下人那裡奪來了一把武士刀,然後照著那些個護衛走去。
明晃晃的刀影,倒映著冰涼的月光,故意投射在水爺的臉上。
有些冷,還有些疼。
水爺眼神一閃,憤怒同時劃過。
但也隻是這樣而已,囁嚅的嘴唇被他狠狠咬了起來,咬得出血,卻也沒有說半個字。
高傲,讓他在這最後關頭,選擇了沉默。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表現出半點懦弱。
他相信,他的這些個護衛也一樣。所以他忍了,忍著沒有開口。
沉默。
寂靜的空間,隻有這位姓古川的青年的腳步還有刀鋒拖在石頭之間的碰撞聲傳來。
顯然那些護衛也注意到了姓古川的青年靠近的身影。
一個個奮力瞪大了眼睛,蠕動著喉頭。
不是為了求饒,更不是為了躲避,隻是為了在這生命最後的關頭啐這混蛋一口。
喝……
口水包裹著嘴裡的鮮血噴出。
隻是無力的身子最終也沒能將那口濃痰噴出多遠。
反倒最後落在了自己身上。
但他們自己卻看不清。
隻要相信,那些痰就好似被噴在了這個姓古川的青年身上似的。
所以,他們笑了,為了自己最後這一“擊”得手,在笑著。
但古川組的人卻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這些個護衛,渾然不知道這些混蛋在笑什麼。
隻是單純地覺得,這些護衛的笑聲讓人心煩而已。
“少主,我看直接丟海裡得了,看他們灌上滿嘴海水,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