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張夢涵冷漠的臉。
他太難受了。
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難受得徹夜難眠。
吃早餐的時候,張夢涵也沒看宋沐晨有一眼,更沒有和他說話。
吃完早餐,宋沐晨就出門了。
張夢涵進房間繼續寫小說。
“寫小說確實可以消磨時間,日子也不那麼難熬了。”
她會把自己構思好的劇情說給黎可兒聽,黎可兒也會給她提建議。
宋沐晨出去一整天,張夢涵在家寫了四千字。
終於快要到一萬字了。
她打算好好修改一下,再去找編輯投稿。
大綱也要寫,不然以後寫著寫著就亂了。
張夢涵寫小說的勁頭十足。
把所有的不開心都拋到了腦後。
臨近傍晚,宋沐晨才回來,一會兒,簡醫生也來了。
他又來給宋沐晨紮針。
宋沐晨看好友專心致誌的給自己紮針,又感動又難受。
他撇撇嘴,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如果紮針有用,我早就好了,也不用等到你來給我紮,你剛學,技術到底行不行啊,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簡醫生說:“彆吵,你就當我在廢物利用,拿你練手。”
“廢物?”宋沐晨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
半響,他才頹然的放下手,低著頭,歎了口氣:“唉……確實是廢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的事,都不能自主完成。”
最讓宋沐晨不能接受的是,連上廁所,都要張森幫忙。
因為下半身癱瘓,他是沒有感覺的。
隻能定時去洗手間。
他尷尬死了。
每次張森幫他灌腸,他都有搞同性戀的感覺。
麻蛋。
難道這輩子就要這麼過嗎?
太沒有尊嚴了。
簡醫生安慰道:“你也不要失去信心,我查過醫院的病例,你這種情況,以前有治好的先例,隻是時間會比較長,要有耐心,除了針灸之外,我再給你配點兒中藥喝。”
“你信不信啊,博士……”
“延畢”二字還沒出口,宋沐晨就被簡醫生瞪了一眼。
他立刻閉上嘴巴!
不說了。
過了好一會兒,宋沐晨終於憋不住了,抱怨道:“都是因為你,夢涵不理我了,這兩天都不和我說話。”
“怎麼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嘴賤,說難聽的話,要理你才怪,若不是看在十幾年交情的份兒上,我都不想理你。”
簡醫生又說:“當初不知道是誰,慫恿我考醫學院,還說隻要我畢業,就可以給我安排工作,現在呢,工作在哪裡?”
“你這不是沒畢業嗎,等你畢業,一定給你安排個好工作。”
宋沐晨衝簡醫生心虛的笑了笑。
“我信你就完蛋了,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能給我安排工作,我自己找工作,找不到我就去天橋下擺個攤,給人把脈。”
簡醫生絮絮叨叨的說著。
宋沐晨也隻能賠笑。
紮完針灸,宋沐晨竟然出了一身的大汗。
他奇怪的問:“為什麼紮針灸我會出汗,還覺得很熱。”
“出汗是好事,說明經絡是通的,你還有救。”簡醫生一邊收針,一邊說。
“真的?”宋沐晨喜出望外,眼睛都有了神采。
簡醫生瞥了他一眼:“我早說過中醫博大精深,你要相信中醫,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會錯。”
“是是是,你說得對,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人活著,就要向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
宋沐晨是會自我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