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一起搬去侯府,沒用的就處理掉。
魏玠送她的東西,都被放在一個木箱裡。
比如,那支碧玉蘭花簪。
還有她為他一舞後,他所作的畫,以及城西那宅子的房契……
當初有多甜蜜,而今就有多悵惘。
昭華沒有多看,直接合上蓋子,吩咐阿萊。
“這些先收著,待我大婚後,再送去魏府,交還給老夫人。”
“是!”
那木箱很大,卻隻收著那幾件東西,為方便搬運,阿萊將它們拿出來,單獨放到別處。
由於沒拿穩,那幅畫忽然掉下來,散開鋪平。
那畫卷就此緩緩展開。
阿萊淡定地彎腰撿起,卻倏然發覺,陽光照到的地方,隱約浮現幾列字。
昭華回神望去,也看到了那些字。
——“今願結發,兩不相疑。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寥寥幾言,卻顯情深義重。
連阿萊都明白這意思。
如果不能結發為夫妻,也希望死後能合葬,若是對這話有懷疑,就看看天上那永不消逝的太陽。
她怕公主被這話所感,從而心生動搖,遂立即將畫卷收起來。
實則,昭華現在看到這些,隻覺得譏諷。
情深時,天地為證,連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可恨起來,又是另一副模樣。
她不會忘記魏玠對她的傷害,他是個一旦不如意,就會侵害她、禁錮她自由的混賬。
“給我。”昭華冷著臉命令阿萊。
阿萊以為她還想留著這畫,“公主……”
勸說的話還沒出口,就隻見,公主將畫拿去,鋪在案桌上,又用匕首裁去畫中女子的倩影。
她動作決絕,不慎割破手指,也沒有停下。
終於,她將畫中的自己完全割裂了。
如此一來,徒留男人孤獨望著空缺的背影,以及那毫無意義的情詩。
阿萊這才明白公主的謹慎。
留著那畫中人,將來被他人瞧見,難免是個威脅。
可事實如何,隻有昭華自己清楚。
但或許,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
轉眼間就到了大婚前夕。
入夜後,昭華正對著銅鏡檢查臉上的假麵,身後忽然出現一道人影。
她手裡的動作停下,當下竟沒有回頭的勇氣。
隻因,她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
不是做夢,他終究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