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側夫人正得寵,抱著孩子受眾人祝賀,如眾星捧月。
相比之下,烏蘭婭的沉鬱倒像是無聲的抵抗。
用完膳,昭華在後院走動,消消食。
好巧不巧的,她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嘲諷道。
“在北涼是萬千寵愛的公主,到了天啟,不得夫君的歡心,便是這般淒慘。”
“也是可憐人呐。”
“自個兒沒本事拴住男人,也不值得同情。而且我可聽說,這位公主壓根不喜歡七皇子。”
“什麼?還有這等事!”
一涉及這話題,旁邊那些人都來了興致。
“你們都不知道嗎?烏蘭婭公主當初隨使臣來天啟,第一眼相中的是魏相,還放話非他不嫁呢!”
“我的老天爺!她竟然……哎!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能那樣沒皮沒臉的!”
眾人正說得起勁,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幾位夫人所言,好沒道理。”
她們回頭一看,當即傻眼了。
幾人紛紛行禮。
“見過公主!”
方才還在嘲笑烏蘭婭的貴婦人,現在都像耗子見了貓,心慌不已。
她們還想狡辯。
“公主,我們方才……”
昭華溫柔地笑著,但是,她所說的話一點不柔。
“人家夫妻的事,幾位倒是格外關心嘛。本公主怎麼不知,七皇嫂這般淒慘?還有,她是如何沒皮沒臉了?”
幾人都低著頭,不安地麵麵相覷。
昭華倒也不是路見不平就拔刀的人。
隻是想起前世,她被貴妃構陷為勾三搭四、水性楊花之人,總會聽到這樣類似的聲音。
一人一口唾沫,足以淹死一個人……
昭華倏然冷臉。
“豈不知,北涼與天啟不同,他們那兒的女子以豪邁奔放為美,有馬上捉婿、比武招親等傳統。
“爾等見識短淺,不知請教也就罷了,竟還敢編排他人,以此為樂。這便是我天啟貴婦的做派嗎!”
眾貴婦冷汗直冒。
也沒聽說昌平公主這樣嚴厲啊。
她們隻是嘴碎說了幾句,公主卻說得這般嚴重。
“公主恕罪!我等知錯了!”
昭華這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氣,回神後,淡然道,“下不為例。”
“公主教訓的是,我們再也不敢了!”她們瞬間作鳥獸散。
昭華也要離開,忽然,一個人影從假山後緩緩走出。
那人正是烏蘭婭。
她今日難得露出笑容。
可隨即,她盯著昭華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緩緩道。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