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她的心思這樣深。
這已經不單單是在報私仇了。
他直接提出自己的顧慮,更沒想到,昭華並不否認。
她眼中充斥著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
“舅舅,僅僅隻是除掉貴妃,仍然無法根治那潛在的危險。
“哪怕殺了一個貴妃,將來後宮還會有其他女人得勢,隻要母後還是皇後,她們就會傷害母後,傷害我這個嫡公主。
“而且,母後沒有皇子,一旦父皇百年後,我們母女能靠誰呢?還不是繼續夾縫求生嗎。
“所以,隻有將權力握在自己手裡,我們才是安全的,我才能夠保護母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固然可行,但實在是麻煩。
“我不會一直陪在母後身邊,早晚會出宮開府,會出嫁,是以,我要的是,沒人敢和我們作對。”
昭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因此她不求一時之快。
褚思鴻見她有如此誌氣,一時無從相勸。
其實他很想說,身為女子,怎可能擁有大權?
到最後還是要嫁人生子,還是得遵三從四德。
他也無法理解,為何她這樣缺乏安全感。
他這個舅舅也可以保護她們呐。
既然做皇後和嫡公主這樣危險,那就不做了。
他也早已厭倦官場,他們可以尋一處清靜地,改頭換麵,重新生活……
但這都隻是褚思鴻的衝動念頭。
這幾日,貴妃有的忙了。
她忙著給太子選妃。
不過太子從不沉迷於女色,多次以國事繁忙為借口推脫。
如此儘職儘責,更加令人欽佩。
昭華聽聞後,淡淡一笑。
“難怪魏玠會甘心輔佐太子,不允許我們動搖太子的位置了。”
她蓋在身上的毯子有些涼了,連帶著身上也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反倒成為累贅。
站起身,接下一片落葉,她的神情淡然又冷漠。
“公主,小心受涼。”阿萊將披風給她罩上。
昭華則望著遠處,悠悠地說道。
“阿萊,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該是時候將網收一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