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公主駙馬,便意味著放棄自己的仕途。
壯誌躊躇的青年才俊,大多不願如此埋沒自己的才華。
何況魏玠。
魏玠眼眸直直地望著昭華。
不等他回答,昭華忽而又直言不諱道。
“你問我以後的打算,我不怕告訴你。我要長公主之位,我要權。”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進一步說:“既如此,我便不可能在嫁人後相夫教子,做後院婦。你想與我在一起,就要辭掉相國之位,尚公主。我問你,你行嗎?”
原來,她先前之所以那樣問,不是有了嫁他的心,而是要他看清現實,知難而退。
魏玠與她對視,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可以。但需給我一些時間。等我救活一個人,了卻魏家之事。”
否則,以他這身份,沒法與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魏玠真在為他們的將來考慮。
可儘管他毫不猶豫地應下,昭華卻無一絲觸動。
她唇瓣輕啟。
“魏相不是中了千鴆之毒,最多活不過千日嗎。
“既是這樣,一味執著地與我成親在一起,你是如願了,但可有想過我?
“想過你走到儘頭,我卻要活著承受喪夫之痛嗎?”
她這話直擊魏玠死穴。
他一時竟啞口無言了。
是的。
他就是個卑劣的、自私的人。
隻顧自己,而沒想過昭華的以後。
魏玠渾身僵硬,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
那個黑暗的、不堪的自己。
昭華很清醒。
既然注定沒有好結果,那就不應該開始。
她打破魏玠的沉默,難得耐著性子勸他。
“魏相,回去吧。
“自大漠相識伊始,你我相伴的時日也不短了,或許有緣,但無分。
“你已知曉我的真實身世,我在你這兒再無秘密。
“而你從前告訴我的、有關你的秘密,我亦會守口如瓶,絕不告知第三人。
“我願待你如摯友、如知己……”
魏玠突然抬眸,眼神飽含複雜地開口。
“昭昭,我最多隻有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