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這封信,是要告訴魏玠,她有法子救他。
她希望他不要放棄生的希望,能夠好好活下去。
阿萊手裡拿著信,卻遲遲不動。
昭華瞥向她,“還有話說?”
阿萊恭敬垂首,再次出言勸道。
“公主,為了解魏相的毒,您就要事事順著他嗎?
“這對您不公……”
昭華眼神清澈,不摻雜任何雜質。
她望著阿萊,緩緩說道。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正。
“若他沒有身中千鴆之毒,一切都會不同。
“可事實如此,我沒法看著他去死。
“隻剩下這最後一個月,不止是他,江神醫,我也要竭力而為,讓他能夠撐過去才行。
“若到時候江神醫那邊還是趕不及,那就是他的命數,也是我注定要帶著這份孽債度餘生。”
阿萊不懂男女之間的複雜情愫。
她隻擔心,這麼做,會暴露寶庫一事。
“公主,如果魏相知道我們有那些醫書典籍,還有那些珍稀的藥,那麼,他定會猜到,貴妃一案是您在背後策劃。
“若他去揭穿,那我們便白忙一場了。”
昭華看向案桌,視線定格在一處。
換做以前,她也會和阿萊一樣,有此擔憂。
但如今魏玠的罪己狀在她這邊,這便是她的底氣。
她篤定,哪怕他知道了,也不會揭發她。
“行了,去送信吧。”昭華語氣加重,透著些不可違抗的堅決。
阿萊隻好聽命。
魏府。
從宮裡回來,魏玠便是無法控製地出現幻視。
與往常不同,這次他置身於陰森森的墳場,周圍人那一張張臉都變得慘白如紙。
他們圍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話。
他聽不清,隻覺得心口滯悶,幾乎要炸裂開來。
這次他病發,魏老夫人也親眼目睹了。
她呆站在那兒,看著他痛苦地喘息,看著那些人齊力將他製住,又看到白九朝將那麼長、那麼粗的銀針刺入他身體……
光是瞧著,她便流出兩行熱淚,心疼不已。
魏玠這毒每發作一次,就幾乎能要人性命。
若非他內力深厚,加上有白九朝在身邊,隻怕早已撐不過去。
寧無絕知曉他的病情,在外遊曆時,也不忘給他打聽解毒的法子。
這天,他還特意帶了個精通醫術的遊方和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