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這一番穿得格外華貴,整套的頭麵金玉滿堂,寶藍色的織金繁花長裙,腰間垂著兩隻雙麵繡玉底香包,將她整個人身上的貴氣顯得更出眾。
她施施然往花廳走去,還沒有到花廳門口,便聽見了自家便宜父親的唉聲歎氣。
“早就說……憐兒那孽畜留在家中不好,要把她嫁出去,她不肯,你也跟著攔,這才惹出這番禍事來!”
聲音頓了頓,陸姨娘才帶著點委屈道:“是妾身不好,可妾身隻是一個姨娘,姨娘是正室的奴婢,也是正室子女的奴婢,妾身除了順著嫡小姐和嫡夫人,還能說什麼呢?”
林國公怒氣未消,把喝了一半的茶扔在一邊,冷笑著道:“旁的不說了,這一回那孽障跟進宮來,是混作了你的侍女!你便這樣眼瞎,連侍女和小姐都分不清楚?”
花廳裡的丫鬟和小廝都是訓練有素的,聽兩位客人爭執了起來,俱是垂著頭不發一言,比擬起花盆和植物的存在感還要更低。
陸姨娘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沒受過什麼淩辱和白眼。
小時候,家境頗為優渥,家裡做官的做官,從商的從商,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後來落難了成了罪女,又進了林國公的後院,被林國公嬌寵著。
除了那沒腦子又輕狂的林夫人,哪裡有人這樣疾言厲色地訓斥過她?
陸姨娘有心辯駁,卻也知道這一次自己闖下了潑天大禍,抹著眼淚道:“國公爺,都是妾身失察,妾身當真是錯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林國公不耐地皺起眉頭。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丫鬟清淩淩的聲音:“不得喧鬨,王妃娘娘駕到!”
林豆蔻款款走進花廳,嘴角噙著一絲微微的笑意,明眸卻是格外堅冷,再加之華服在身,有種讓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陸姨娘等她近了,大著肚子就跪了下來,道:“王妃娘娘,求您寬恕妾身失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