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愣了一下,又與他異口同聲地道:“你知道了?”
默契像根針,紮得癢又疼。
蕭吟知奪過她手裡的弓箭,瞄準最遠處的靶子,拉滿弓弦。
他的手生得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白皙,除了手心和指尖凝著練武留下的薄繭,幾乎看不出這是武將戰神的手。
光是叫人看著,便心中生出感歎,這雙手合該舞文弄墨,吟詩作畫,美得與山水畫無異。
林豆蔻看了看,弓弦一晃!
他驀然鬆開手,咻的一聲,弓箭像是利刃飛了出去。
小廝的聲音嘹亮而起:“墨王殿下,正中靶心!”
山呼海嘯的喝彩聲響起,站在萬人中央的男子無動於衷,隻淡然垂眸。
蕭吟知問她:“今年的彩頭是什麼?”
“我來的時候似乎看見,是一把袖箭。”林豆蔻想了一下,答道。
她有些魂飛天外,不自覺地開始把自己和蕭吟知作對比,若是她與蕭吟知單獨挑戰,她的射術能贏過他嗎?
蕭吟知嘴唇一張一合,低聲在說什麼。
林豆蔻沒聽見,倒是想起另外一樁事來。
她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怎麼知道寧何佑是太後的人?”
“本王常年在前朝走動,你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要是本王看不出……合著你以為本王是個傻的?”蕭吟知毫不留情地反問。
“寧何佑掌管的位置特殊,能夠溝通前朝與百姓。太後坐鎮後宮,最需要的就是一條靈活的眼線,他不僅能當眼線,也能當舌頭,的確是很合適的人選。”林豆蔻想了想,拊掌道。
她倏地想起,前些時候菜市口十分熱鬨。
有一位唐大人被斬首示眾了。
現在連著從前的蛛絲馬跡再想想,那位唐大人八成也是太後的人,太後手下並不缺得用的人才,所以連撈那唐大人一把的想法都沒有。
蕭吟知望了她一眼,眼神裡有些促狹,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豆蔻愣了愣,這下是真的沒聽懂。
不是她想的那樣,那是哪樣?
“什麼意思?難道寧大人不是太後的人?”
“是太後的人。”蕭吟知冷笑。
林豆蔻隱隱摸到了一點禁斷的邊沿,但是來不及思索他的深意,那廂裡小廝已經喊了起來。
“今歲騎射會的頭名是——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