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訕訕問道：“那……那後來聞家是怎麼回京的?”
聞章義憤填膺道：“當時西北混亂，眼看著朝內動蕩，同時發動了戰爭。”
“西邊玉門關連丟四座城，北邊與燕國接壤處，平州三城全部淪陷，西北那邊又接連折了七座城池!”
“先皇終於慌了，派遣徐家去鎮守虞城玉門關，又讓藍將軍收複平州，駐守燕涼!”
“可如此一來，朝中兵力空虛，各個藩王也蠢蠢欲動，軍中那兩年亂得要命，軍中塞滿了刷履曆的世家子弟……甚至有人當街強搶民女!”
沈意聞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軍隊之人，當街強搶民女?居然囂張如斯?
聞章語氣淡下來，諷刺道：“先皇沒辦法，又深覺我爹治軍嚴明，說一不二，將我聞家給召了回來!”
“聞家回京之後，我長姐才能安心誕下四皇子。”
“你以為四殿下為何敢以皇子之身出家去道觀?那都是先皇默許的!”
沈意明白過來。
怪不得那日，即使是四國宴那樣的場合，四皇子蕭瀾也從未出現過。
先皇死後，婉瑩對於聞家手中的兵權依賴卻又忌憚，她擔心聞家會以外戚之名乾政。
而四皇子……為了減少婉瑩的猜忌，這才一直清貧抱守在道觀,兢兢業業地低調做人。
藍千汐長歎一口氣，頗有些感同身受。
“看來，大家都是被先皇荼毒過的!”
君佑天沉著一張臉，低聲道：“這個話題先收住……冀州城內的賑災也可以隨後再說!這次繳獲的十萬擔糧食大概還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如今的問題是……這些土匪該怎麼辦?難道全殺了?”
藍千汐遲疑道：“其實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他們編製到朝廷軍中,但這些人當年已經被拒絕過一次，這次哪怕上奏，結果也不會太樂觀，貴妃娘娘恐怕更傾向於直接屠了他們!”
“而且……聞章兄弟身份敏感，此時若是收編，難免會惹得貴妃娘娘猜忌聞家!”
一直沒說話的藍千燁抿了口茶，忍不住道：“大哥，其實，若是趕上大肆征兵的年份，或許還有可能，但現在……”
說罷，也是一陣低沉歎息。
沈意敲著桌子，突然小聲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嗯?”
幾個大男人聞言，眼睛齊齊一亮。
沈意翻出一卷地圖，迅速攤開，手指在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點了點。
“黑水九寨掌握著冀州的咽喉要道，但朝廷始終不敢、也不能將其真正剿滅!”
“此次就算我們將他們全殺了，冀州城內餓殍遍地，難保不會有人餓極了再次上山當土匪!”
聞章看著地圖，連連點頭：“的確，這地理位置，就是個天然的土匪窩!就算剿滅了舊的一批，也難保日後不會有新的土匪出現!”
沈意笑眯眯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三哥藍千燁。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們跟他們攀上了親戚!”
“葉飛驚是軍伍出身!我也早就觀察過，這黑虎寨之中的紀律,乃是最嚴明的!”
“何不就將這黑水九寨統一成黑虎寨，讓葉飛驚繼續占山為王?”
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整齊而震驚地看向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