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算梅久女扮男裝,嗓音仍舊如黃鸝輕啼,婉轉飄逸。
令人耳目一新。
起碼是在這逼仄血腥的巷子里。
便是擦手的二爺聞言也是一頓,側頭看了過來——
他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眼睛眯了眯。
仍是側頭吐了一口黃痰,轉過頭來,嘿笑了一聲,目光直勾勾地將梅久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
若是眼神能凌辱人,他的眼神便恨不能將人衣服扒光,上下其手摺辱一番。
滿巷子都是打手,大多長得五大三粗獐頭鼠目,有的甚至打着赤膊,褲帶都沒紮實,有人吹了一聲長長短短的口哨。
梅久雖不喜這樣的眼光與打量,但她此時心底在想:她長得這麼好看,就是要讓人看的!
怕什麼!
又不會掉塊肉。
與人打交道,氣勢上也不能輸,輸人不輸陣。
梅久置若罔聞,仍是淡定地往前走,只看坐着的人,“請問是二爺么?”
二爺負責平遠賭坊的放賬收賬,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剛才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見到他都嚇得抖若篩糠,險些尿了褲子。
如今見到他這個陣仗,面不變色的人,似乎還是個女子。
這讓他頓時來了興趣,他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子,側手抬起——
手心上便放了一本厚厚的藍皮賬冊。
他朝手指呸了一口,嘩嘩放開,“平誰的帳來着?”
“沈什麼璟......”一旁的人道。
梅久再次上前走到距離二爺身前兩步站定,“沈璟,京郊吳家莊人,十二月欠賭坊二十兩,一月欠了三十兩。如今已是三月末,聽說應該利滾利到了二百兩。”
二爺翻賬本的手停頓了下,斜眼打量她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