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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謝明月揉了揉額角,低嘆一聲。

這頭疼的毛病自小就有,如今居然還在。

她喝了口熱茶壓下痛意,重新看向戚縉山。

他一出手,事情陡然變得簡單了許多。

還以為他是靠着侯府蔭庇走到如今,現在看來,戚縉山自己就很有手腕啊。

茶香飄過,她微微皺着眉,戚縉山瞧見了,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碗,輕嗅片刻后叫來玉江。

“將我房中的太平猴魁拿來給夫人。”

謝明月聞言一愣。

這是她最愛喝的茶葉,是金貴御供之物,如今順清侯府內也沒有。

戚縉山生為天子近臣,想來也得了一些,但他竟也知道她愛喝?

甚至她自己都未曾發覺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

一屋人都看着戚縉山旁若無人地關心謝明月喝茶。

待謝明月喝上太平猴魁,戚縉山方才繼續審辦,他查證雷霆,一時間,證物、證據,全都指向了謝晚晴。

“敢問侯夫人,您認定明月下毒的定論,又是從何而來?”

所有人都知曉,戚縉山動了怒。

羅氏見自己的兒媳醜事敗露,羞惱地抽了抽嘴角,無話可說。

廳內一時靜聞針落,無人敢吭聲。

唯有謝明月看着他低沉的眉眼,藉著斗篷與茶几掩蓋,悄悄將手伸到戚縉山的袖下,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

可別把他氣壞了,這麼威風的夫君,她得讓他好好保養,為她多掙幾年俸祿啊。

手心傳來異樣的觸感,戚縉山冷凝的神色陡然一頓。

他眸光一瞥,有些兇悍的意味,謝明月見了,趕緊縮回手,端莊地坐好。

“既然......”

她輕輕笑了笑,戚縉山身上那股無形的殺意便瞬間弱了許多。

“弟妹恨我至此,那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

謝明月輕描淡寫地說完,戚縉山將手中茶盞端起,又輕輕放下,那“咯噔”一聲在廳內盪開,激得謝晚晴一個寒顫,頓時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羅氏看不下去了,她好歹也是侯夫人,就算雲氏那個賤人母憑子貴,和她平起平坐,她也是正妻。

戚縉山一個男人,怎能插手后宅事務?

后宅是她這個侯夫人的天下才對。

“差不多算了,修玉馬上就要歸京,這時晚晴要是有個好歹,你讓他如何想呢,難道讓離家兩年的他,一回家便看到自己的妻子遭受折磨?”

她開口和稀泥。

“我做主,讓晚晴將大房的賬本拿給你,以後大房的家還是你來掌,算作賠罪如何。”

她知道每每提起戚修玉,戚縉山就要和謝明月起爭執,如今再加個賬本的事,謝明月這些年萬事不管,肯定一時半會也料理不好,估計又能吃個啞巴虧。

沒想到謝明月迅速反駁:“侯夫人這話有意思,難道世子的妻子不能受傷,縉山的妻子就可以?”

她看了一眼戚縉山:“夫君,原來做你的妻子就要低人一等。”

羅氏頓時沉下臉:“勿要胡說!”

戚縉山是實權大官,而順清侯只是個閑散侯爵,當爹的如今見了兒子都得禮讓三分,更妄論其他人,謝明月這麼說,就是故意仗着戚縉山的勢,來嚇唬二房。

謝明月巋然不動,戚縉山緩緩看她一眼,從她水潤的杏眼裡看到了一絲狡黠。

許是那句“夫君”實在悅耳動聽,當謝明月和戚修玉的名字一起出現時,戚縉山罕見的沒有生怒。

他微勾唇角,緩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管修玉回不回京,弟妹做錯了事,就該請家法,若弟妹不肯,那就以國法治,隨我帶去大理寺。”

謝晚晴張大了嘴,沒想到這夫妻倆一唱一和,兩句話突然就要將她打入大牢。

她自知今日對付謝明月的計劃成了空,立刻伏低做小,跪在戚縉山面前,露出潔白的一截脖頸,做柔弱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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