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了?有心事?”
趁眼前暫時沒人,沈驚覺走到唐樾身邊,目光沉沉地凝視他,“是進宮,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嗎?”
“現在,大家為了俏俏的事,都忙成一團。這其中,你的心理壓力,承受的痛苦,不比我們少分毫,甚至比我們更深重。”
唐樾掀起眼瞼,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心中動容,“這種時候,你還能留意到我的情緒,驚覺,我真的很感謝你。”
“大哥,彆這麼說。我們是親人,你在我心裡,和俏俏一樣,都對我很重要。”
與俏俏失聯的這段日子,沈驚覺寢不安枕,食難下咽,全天候神經緊繃,草木皆兵。
是以身邊的人有一絲情緒的波動,都會在他眼底被無限放大,給他造成更大的壓力。他太敏感了,也太焦慮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沒什麼。”
唐樾唇線抿出一道青痕,“我進宮後,見到了他們愛戴的國王。他對我非常親和有好,親自引領我餐館了皇宮,還跟我同桌用餐,關心我的健康,詢問我這些年來的工作生活。在我麵前,他就像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沒有一點一國之君的架子。
雖然,我不是森國人,但也依然有些……受寵若驚。”
沈驚覺明白大哥的心情,若換做他,也難免緊張:
“那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但是,太好了。好得我有點無從招架,甚至覺得奇怪。”
唐樾注視著沈驚覺如墨的眼眸,目光幾許複雜,“我跟他,頭一次相見,非親非故。他萬人俯首,高高在上,有什麼理由對我這麼好?”
聞言,沈驚覺緊鎖劍眉。
“還有,他給了我這個。”
唐樾從懷中摸出一方造詣古樸的玉玨,上麵磨刻有工藝精湛的龍紋,尊貴而神秘,一眼便知不是出自尋常百姓家。
“這是森國皇室的文物。”沈驚覺眸色一閃。
他從小在父親和爺爺熏陶下,對古玩玉器亦有所研究、涉獵。他小心翼翼接過,細細鑒賞,得出結論:
“我以前在博物館宣傳冊上看到過,這枚玉玨是古董,是他們森國國王的貼身之物,一代代傳承下去,到現在,得有三四百年曆史了。
且我記得資料上說,不出意外,這枚玉佩,隻會傳給皇位的繼承者,也就是森國的儲君。”
“什麼?!”
唐樾盯著玉玨,瞳孔猛烈一震,“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應該給他唯一的兒子,他為什麼要給我?!”
沈驚覺抿了下唇,“也許,是覺得跟你投緣吧。帝王的心思又有誰琢磨得透。”
“不行,這東西我決不能收。我一會兒就給六妹,讓她轉交給司綺,帶回給他們國王!”
沈驚覺低垂眼睫,握住掌心冰涼入骨的玉佩,暗忖著唐樾的話語。
一陣沉默後,他心尖抽了抽,突然聯想到了之前俏俏跟他提及的,那個叫白懿的失蹤女特工,以及他森國的友人給他講起的國王情人的皇室秘聞。
沈驚覺呼吸瞬間滯重在胸口,目光灼透地盯著唐樾,銳利的視線在他眉眼間一遍遍勾勒,心跳快如擂鼓。
“驚覺,怎麼了?”唐樾見他麵色不對,滿目困惑。
會嗎。
會這麼巧嗎?
雖然,他和俏俏都深切懷疑,白懿就是唐夫人,就是俏俏和唐家四兄弟的母親。但光憑一紙沒有照片的資料,就妄下定論,仍然有一點草率。
可,他的朋友在皇室工作多年,他的情報,應該不會有錯。
白懿,就是森國國王的情人。
後來,被王後陷害,入獄,越獄,又被追殺。
是以才會跳入大海,幾番顛沛流離,來到唐家所在的海門。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都對應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