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戒不掉嘛,就是喜歡冷的。喝熱水還不如喝尿。”唐俏兒撇著小嘴,倔強得很。
“俏兒,乖乖聽話好不好?總喝冷的對女孩子不好。”沈驚覺實在拗不過她,隻能軟言相勸。
“好不好的又怎樣,我又不生孩子……”
唐俏兒迷迷糊糊的,漫不經心的話語脫口而出,卻無意間刺痛了沈驚覺的心。
“俏兒,我知道,你還是很難過……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想儘所有的辦法。”
沈驚覺喉結一滾,呼吸沉熱著將她深深摟緊,眼底慢慢彙聚成一片晶瑩,“現在醫術很發達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唐俏兒隻覺他力氣大得像要將她嵌入身體中,用力喘息著,“驚覺,你想多啦。我沒那個意思的。
有沒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相愛,我們在一起呀。你不是說過的嘛,我就是你的孩子,有我這個孩子纏著你,麻煩著你還不夠呀?多出一個小鬼……你不煩嗎?我可是會煩的喔。”
她越安慰他,他越是自責。
沈驚覺咽喉深處像塞著塊巨石,發不出聲音了。
*
小兩口休整到了下午,唐俏兒身子好一些了,便提議回海門去看望老萬。
路上,沈驚覺將準備好的暖寶寶覆在她小腹處,又打開裝了熱水的保溫杯遞到她嘴邊。
“現在沒有冷水,也沒有尿。請大小姐喝口熱的吧。”
唐俏兒:“……”
於是大小姐隻能勉為其難喝起來,不過果然好受多了。
“謝晉寰就這麼輕鬆上位了,真是可惡!”唐俏兒氣得猛地灌了口熱水,竟燙著了舌尖,燙得她斯哈斯哈的,表情很搞笑。
沈驚覺滿目寵溺,揉著她的發頂,“看著輕鬆,其實他暗裡費了多大的勁兒,使了多少手段,踩著多少人的枯骨才有今天,咱們一清二楚。”
唐俏兒吸溜了口熱水,眯眸瞥他,“聽沈總的話,還挺體諒謝毒蛇的不容易呢。”
男人無奈勾唇,“哪兒有。我是感慨於,謝晉寰的心,是真的夠狠。”
“他現在已經乾掉了謝氏三兄妹,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總裁之位。接下來他會做什麼,真的,我光想想都感覺自己要絕經了。”唐俏兒扶額歎氣。
“謝晉寰欲壑難平,隻是總裁這個身份對他而言怎麼夠?他要的,是將謝政龍取而代之,讓整個謝氏匍匐在他足下。”
沈驚覺勾上她的腰,將她往懷裡攬,星眸晦暗不明,“所以,他不會安分下來的,他還會有動作。
隻要他不安分,他的狼尾巴就會露出來,咱們不愁抓不住他。”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好擔心。”
唐俏兒靠入他懷中,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作祟,她的心忽然就懸了起來,“謝晉寰剛回謝氏的時候,就已經有能力攪動風雲。
現在,他擁有了更大的權力,我怕他會更凶狠地報複你,報複我的家人。”
“他敢。”
沈驚覺驟然紅了雙眸,後槽牙咬緊,“不管是你,還是伯父,還是大舅哥們,他動哪一個,我都會讓他怎麼爬上來的,怎麼摔下去!
當初南島九死一生,他如何向大舅哥下黑手的,以為我忘了嗎?他謝晉寰就眼睜睜看著自己,末日降臨吧!”
唐俏兒幽幽輕歎,心疼地與他扣緊十指。
他隻想著她,她的親人們。卻忘了當時在南島,他為了護她,遍體鱗傷,險些喪命。
這個仇,她也要從謝毒蛇身上,討回來!
*
自從那日,柳敏之和柳隨風秘密夜談後,一種難以名狀的低沉氛圍就彌散在整個閱棠苑,縈繞在柳隨風與唐樾之間。
柳隨風彆看名字叫隨風,為人真是比臭石頭都倔,都硬!
柳敏之越是讓他走,他就越是要賴在這兒,點她的眼,無聲對抗。
這幾天,唐樾似乎很忙,一整天都在KS總部辦公,很晚才回來。
柳隨風就這麼等啊等啊,從白天等到黑夜。
好不容易等到情郎回來,他身邊卻不是跟著管家,就是林溯。
偶爾唐樾身邊沒人,他剛想湊上前說話。唐樾便將房門重重關上,他隻能吃一肚子冷風,碰一鼻子灰。
連續幾個漫長孤冷的夜,柳隨風都坐在窗前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直至天明,熬得眼眶發青,俊俏的臉龐憔悴暗沉。
雖然,那男人以前也不見得對他多熱情,但現在連那點他賴以為生的暖意都沒有了。
他怎麼能甘心呢。
好不容易那男人的心房為他敞開了一道縫隙,他怎麼能容忍一切回到原點。
今天,唐樾穿戴整齊,容色冷峻地剛從房間裡出來,柳隨風就迎麵撞了上去。
“阿樾!”他急聲呼喚,嗓音全然是啞的。
唐樾倏然刹住腳步,漆黑如墨的眸一瞠,“你怎麼在這裡。”
“我從昨晚,你回來到現在……就一直等在你門口。”
柳隨風熬得狹長的眼底布滿血絲,乾涸的唇瓣一開一合,“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為什麼要躲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