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看著他白襯衣被她身上沒乾的血染紅,有些無奈。
沈修瑾死死摟著懷裡的女人,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進血肉裡,他咬牙切齒,“蘇喬,你敢……”
然而狠話還沒放完,他就察覺到,她的小手主動摟住他的腰,柔軟冰涼的小手順著他的脊骨溫柔地撫摸著。
像安撫炸了毛的野獸。
她語氣無奈又寵溺,像在哄鬨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呐,我提醒過你的。我身上臟,現在你的襯衣也被弄臟了……不準讓我賠哦!”
“……”
沈修瑾身上每一寸肌肉都不知所措地僵住,想毀滅的怒火燒到最盛,突然無處安放。
她說的臟……是指她自己?
他呼吸都在戰栗,近乎凶狠地將她抱得更緊,心裡如雜草般瘋漲的不安和惶恐,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寄托。
“蘇喬……”沈修瑾動了動乾涸的嘴唇,低壓在她耳邊的聲音顫抖著,近乎卑微地告訴她,“我……不臟。彆嫌我……”
那一晚,他是拚了命地逃出來的……後果是,被吊起來打得隻剩下一口氣。
他用發顫的聲線,竭力隱藏著惶恐,和害怕被她嫌棄的不安,在她耳畔虛張聲勢地放狠話。
他說:“蘇喬,不準推開我……不然我,我殺了你……”
蘇喬愣了很久,才明白沈修瑾嘴裡‘臟’的含義。
他在說他自己……
他是……怕她嫌他臟?
“……”
蘇喬忽然覺得心裡好難受,悶得像是暴雨前的天。
他明明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為什麼還要跟另一個人解釋這些?
“我知道……”
蘇喬輕聲歎息,手輕撫著沈修瑾為她彎曲的背脊,靠在他心口,聲音溫柔又平靜,將他支離破碎的自尊一點點拚湊起來。
“沈修瑾,那都不是你的錯……臟的是那些傷害你,覬覦你的人!他們人是臟的,心也是臟的!你沒有錯,你也沒有不乾淨……沒有人能嫌棄你!”
他依然不放心,緊緊抱住她,在固執地追問,“那你呢?”
他不在乎彆人,他隻在乎她……她會不會嫌棄他?
沈修瑾偏執又急切地想要從她這裡,聽一個確切的答案,想聽她說相信他……不會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