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就準備離開。
“沈先生。”瑪利亞院長卻叫住了他。
沈修瑾頓步回頭,疏冷的目光帶著詢問。
“我想,您最好見見那位女士吧……”瑪利亞院士也隻在幾年前的雨夜,見過沈修瑾一麵,他把那個女人交給她,並且留下了一大筆錢。
從倆人相似的輪廓和眉眼,瑪利亞已經猜到了二人的關係。
她輕撫著胸前的十字架,溫聲道:“人生的麵,是見一次少一次的。那位女士的狀態很不好,她身體底子弱,最主要,她的求生意識太弱了……”
沈修瑾沒耐心聽她說完,冷漠打斷:“不想活,那就去死。我留給你們的錢,足夠替她辦一場葬禮吧?”
瑪利亞院長一噎,也不好再多說。
沈修瑾拿上外套,轉身就走。
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一股讓人骨頭打顫的陰涼氣,那是病懨的死氣。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一截暖陽一截陰寒,像是生與死,從來都是相連的。
沈修瑾的腳步逐漸放慢,最後,他停在窗邊,看見了坐在樓下小花園裡的女人。
她穿著寬寬鬆鬆的病服,沒有塗脂抹粉的麵孔,暴露出真實年齡狀態,蒼老得像一朵枯萎了卻還沒來得及凋零的花。
沈修瑾靜默地停在原地,站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很久……
似乎是察覺到了被人暗中窺視,女人警覺地抬頭去尋,但那扇窗邊空空如也。
她繃緊的神經,又鬆弛下去。
陽光曬在身上,她仰起爬滿皺紋的麵孔,露出一種近乎小女孩的天真。
然後,身旁有人坐了下來。
女人遲緩地側過頭,看見一張英俊年輕的麵孔,被陽光照得晃眼。
“你是誰?”她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輕聲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女人忽然咯咯直笑。
“我年輕的時候,肯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客人……厄!”
她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喉嚨就被男人滾燙的大手猛地掐住。
他額角青筋暴起,終於壓不住怒火:“是個男人,就是你的客人?!你真是下賤到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