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門被推開一半,池硯舟如釋重負的道:“可算是救過來了!”
他倦色的在男人對麵坐下,灌了一杯茶,長籲道:“五天,連著三次生命體征消失。這真是……哎!”
“我說禦白,沈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你要不要讓沈煙過來看看,這要是哪一次沒救過來,你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薄禦白麵上並無任何情緒波動,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手中的煙都被他掐斷了。
長達半個小時的搶救。
醫生,病人,家屬,哪個會是不難熬的?
隻不過薄禦白不想讓人看出來他的情緒。
淡淡道:“叫她過來,醫生還得多搶救個人。”
池硯舟打趣道:“你要是改改嘴硬的毛病,怕是早和沈煙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明明就是擔心沈煙跟著擔驚受怕,才不讓人來,結果弄得好像是拘禁。
薄禦白沒搭腔,扭頭看向了遠處的島嶼。
“老板,您半個小時後有個會議。”江鈞站在外麵出聲提醒道。
薄禦白把煙按在煙灰缸裡。
見他要走,池硯舟忙道:“要不是重要的會議就往後推一推,都中午了,咱倆去吃個飯。”
“我哪次參與的會議不重要?”
“是是,您日理萬機,我無業遊民。”
池硯舟苦口婆心:“但人是鐵飯是鋼。我聽小江說你這幾日連軸轉,昨天熬了通宵,方才趕來時早飯都沒顧上吃。”
“中午再不吃,也不休息,你想羽化成仙?”
薄禦白輕嗤:“我這種人死了下十八層地獄都是閻王開恩。”
池硯舟嘴角輕抽:“咱倒也不必自我認知的這麼明確。”
“走了。”
他沒再和池硯舟貧嘴,出露台時多看了一眼江鈞。
江鈞:“……”年終獎危。
回華鼎國際的路上,林遠開車,江鈞坐在副駕駛向他彙報下午的行程和工作。
薄禦白不動聲色的聽著,胃部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身體忙起來時會自動屏蔽困倦和饑餓,本來沒有什麼感覺,方才池硯舟一提醒,觸發了他的身體機能。
“江鈞,帶我的胃藥了嗎?”
他忽然出聲,江鈞話音頓住,隨後偏過身子道:“抱歉老板,我並沒有帶。”
薄禦白臉色發白,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江鈞說:“十五分鐘後我們會路過西郊彆墅,那邊有您的胃藥。”
薄禦白眸光銳利:“你什麼意思?”
江鈞真心實意的道:“我怕您的身體撐不到公司就倒下了。若是您擔心見到沈小姐尷尬,您不用下車,我進去去取。”
薄禦白提了口氣:“我有什麼可尷尬的!”
江鈞的視線在自家暴躁的老板頸側,五天都沒消下去的抓痕上停留了幾秒,道:“是我失言,我們這就徑直回公司。”
“去西郊彆墅!”
他花錢買的地方,憑什麼回一趟還要顧忌她是什麼心情?
“好的老板。”
十五分鐘後。
車子在彆墅門口停下。
薄禦白隻身進去。
江鈞站在車旁,待完男人頎長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從兜裡掏出個白色藥瓶,揚手拋進了竹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