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禦白神經緊繃,顫音道:“彆,你先彆動……不要弄撒了。”
沈墨發了狠的道:“那你就給我鬆手!否則我今天就是把它打翻了,也不會讓我姐在再你身邊多留一秒!”
“……”
沈墨厲聲吼道:“鬆手!”
薄禦白手指顫了下,他害怕骨灰被沈墨拿走,又害怕沈墨真的不管不顧的把沈煙的骨灰灑在地上也不給他。
“三天。三天後我給你,好不好?”薄禦白紅著眼尾,卑微的乞求。
他何時這麼低聲下氣過,從未有過。
沈墨卻不買賬的冷哼了聲,在他鬆懈間,猛地用力把骨灰從他手中搶走,按住蓋子,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薄禦白覺得他正在從高空快速的下墜,腦中空白的瘋狂想抓住什麼的掀開被子,拔掉身上的氧氣管和輸液管,趔趄的跑出病房,追上沈墨,抓住他的衣擺,渾身發抖的道,“一天,就一天。”
“我還有好多話沒和她說,讓我再和她說說話。沈墨,求你了。”
沈墨無情的拂開他的手,淡淡的道:“你懺悔的話,還是爛在肚子裡吧,我姐她不想聽!”
薄禦白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力,撲通跪在了地上,他從病服口袋中掏出戒指,寶貝一樣捧在手心,低頭親了親,然後攥住,痛苦的閉著眼,把它們按在了他空蕩蕩的心口。
那麼拚命的想留住她,可到最後,他連她的骨灰都不配擁有!
“呦,我遠遠瞧著誰跪在這裡,不是我那個高不可攀的弟弟嗎?”
一聲戲謔從背後響起。
薄屹堯穩步的從薄禦白身後繞到他麵前,繼而半蹲下來,笑著道:“地上多涼啊,要不哥哥扶你起來?”
薄禦白睜開眼睛,濕潤的瞳孔,於瞬間的結了一層寒冰。
薄屹堯倒是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能迸發出這麼強大氣場,不由的身子向後仰了下,“哥哥不過是來關心一下你,要不要這麼凶?”
薄禦白低喝:“滾!”
薄屹堯起身,然後從兜裡掏出一遝子照片,扔在了薄禦白麵前,道:“想著沈煙那麼恨你,也沒給你留個什麼念想,我呢,現去打印了一些沈煙的“美照”,日後你想她了,就可以多看兩眼。哥哥這麼貼心,是不是很感動?”
地上的照片,像是一把把的利刃,刺穿了薄禦白的瞳孔,他猩紅著目光,指尖顫抖撿起了一張沈煙被泡在海水裡,腦袋,脖子,胳膊,全都爬滿了蛇的照片。
她最怕蛇了。
被綁架的那天,她竟然還遭受了這樣的心理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