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鮮活的人,最終隻剩下了一座冰冷的墳墓。
薄禦白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當看著沈煙墓碑上的碑文,他的心口憑空裂開,有種在滴血的感覺。
“沈墨,你想我死,給你姐陪葬嗎?”
“……”
男人的聲音,像是被疾風撕開了一樣又澀又啞。
聞言,沈墨咬緊牙根。
他看著墓碑,腮幫動了兩下,說:“死是一件何其輕鬆的事。薄禦白,我姐她既然沒選擇撞死你,就證明她不屑讓你用死償還她,所以你得活著,好好的活著!”
“……”
薄禦白閉了閉眼,幾行清淚劃過他繃緊的下頜線上。
她真的,做到了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償清對她的愧疚。這種報複,堪比挖心碎骨的痛。
“叮——”
沈墨兜裡響起了一道手機新消息提醒的聲音。
他拿出來看了眼,是航空公司發的,提醒他所乘坐的航班還有兩個半小時就要檢票的短信。
“我姐臨出事之前,給我發了一封郵件,她說希望我放下夜城這邊所有,去過自己的生活,重新開始。這是她的遺願,我想去完成,所以訂了張今日飛往F國。”
薄禦白怔忡了下,緩緩掀開泛紅的雙眼,艱難道:“F國北部,有個叫“ballet”的小鎮,她初一的時候參加學校組織的畫畫比賽,畫的就是那個小鎮的風情,有很多蘑菇狀的房子,芭蕾舞是每家每戶孩子從小必學的課程,街頭巷尾,十個店鋪,有八個都是做芭蕾服的裁縫鋪。其中有一個賣糖果的店鋪她寫了自己的名字,很霸道的說那是她將來要開在那個小鎮上的店。”
沈墨喉嚨像是被一顆剝了皮的檸檬堵住了般,酸澀的厲害,“……你記得倒是清楚。”可又什麼用呢?
薄禦白:“到了那邊,方便給我拍幾張照片給我嗎?”
“不方便。”沈墨毫不猶豫的拒絕,側身道,“薄禦白,我父母的死和你沒關係,但我姐的死和你脫不了乾係。我沒那麼大的心胸和你繼續保持聯係。”
“這是我當年,和我假死後查到的薄淮做的一些見不得人事,他想要薄家的權,無非是要借著薄家的殼,洗他那些黑錢。他不是你親生父親,但卻是你的親大伯,接下來你們家裡的爛事,我沈家,就徹底不參與了。”
“……”薄禦白看著沈墨遞給他的檔案袋,默了片刻,才抬手接過,“謝謝。”還願意相信他這麼一次。
沈墨擦著他肩膀,從他身後越過,健步離開。
東西在他手上,發揮不了什麼大作用。
薄禦白對她姐的死,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希望他可以把薄淮繩之以法,幫他爸媽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