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河麵色一沉。哪來的毛小子，這麼沒大沒小。
不過，他作為大師，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要是硬和這麼個小子過不去，豈不是太掉價了。
“各位不必客氣。”他笑嗬嗬地衝著四周熱情的眾人拱了拱手。
看著眾人火熱的眼神，寧河忽然眼神一亮，計上心頭。
冷冷地瞥了趙良一眼，他對著人群朗聲開口：“承蒙各位抬愛，那老夫就用自己的一些經驗，給各位朋友說一點心得吧。”
說話間，他已經不動聲色地走到了趙良所在的攤位旁。
眾人一聽寧大師要講課，頓時呼聲四起、人頭攢動，而這個小攤在頃刻間，便被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寧河一看眾人這麼配合，摸了摸胡子，得意地瞟向趙良。哪知，趙良卻是自顧自地摸著毛料，一點沒有回頭的意思。
寧河心頭冷哼，待會就知道得罪老夫的下場了。
“眾所周知，這賭毛料是最難的。因為表麵皮殼的阻隔，我們沒有辦法知道裡麵的具體情況，這便大大增加了我們判斷的難度。因此，便有了‘神仙難斷寸玉’這麼一說。”
寧河見眾人滿臉崇敬地看著自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於是，他說起來也是越發得神采激昂：“毛料的皮殼能反映出翡翠內部結晶結構，皮殼要細膩潤澤，內部若是有翡翠才可能出高質量的貨。
至於癬，就是皮殼上麵的印記，是由皮殼風化形成的。癬有臥癬和直癬之分，假使皮殼有直癬，那麼翡翠內部必定不怎麼樣。反而臥癬倒是影響不大……”
這寧河也確實有些本事，一開口從毛料的分類，說到皮殼，又講了如何根據癬的形狀大小來判斷翡翠成色，其中各種區彆信手拈來。
當他說到鬆花的時候，眼睛餘光發現趙良選了一塊碗大的毛料拿在了手上。
寧河仔細瞄了兩眼，當時就樂了。
果真是個愣頭青，看老夫怎麼把你訓得體無完膚。寧河心頭冷哼。
他話頭一轉：“不過嘛，賭石一行，經驗還是最重要的。這樣，老夫挑兩塊給你們現場講一講。”
說完，他假裝在攤位上四處掃描，然後故意伸手指著趙良手裡那塊：“就說這塊毛料好了！”
寧河做戲做足套，也不去看趙良，說完就一副盯著毛料仔細研究的模樣。
“寧大師，他這塊毛料怎麼樣啊？”
“對啊大師，漲了還是垮了？”
“我看八成是垮了，你們看，這塊毛料有條外綹是白色的。大師剛說了，白色一般是破裂。”
“應該是漲了吧，大師估計就是看出來了，所以才用來講解。”
眾人聽到寧大師要現場講解，頓時神情振奮，一個個卯足勁往前麵擠。
而現在見趙良有幸被抽中，由大師幫忙相石，一些人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立馬取而代之。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趙良除了在寧河出場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刻意去關注對方的動向，也就不知道寧河已經發現了他那一撇嘴。
不過，就算知道對方看見了，趙良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難道還不讓彆人笑了？
因此，趙良倒是真的以為寧河是恰巧選擇自己的。
他在寧河指著他手上的毛料的時候才抬起頭。之前寧河的講解，他略微聽了兩句，就放棄了。
他挑選毛料依據的是毛料內部天地元氣的多少，至於毛料表麵皮殼如何，這些他一點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