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誠眼中的抗拒之色,趙醫生心裡充斥著不解。
他是許院長手中教導出來的人,這麼多年,趙醫生都在以超越許院長為目標而奮鬥。
可是時間一點點流逝,曾在外國的一個夜晚,他看著自己的手微微發顫。
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能超越師父了。
“為什麼?隻要我師父一出手,肯定能救宋小姐於水火之中。”在趙醫生眼中,許院長就是宛如在世華佗的存在,隻要他出手,就沒有活人會死去。
顧誠將觸碰皮膚的手指放下,瞪大的雙眼翻滾著灰黑的浪濤。
“你難道不知道許院長是我父親的走狗嗎?”
一語落下,趙醫生那雙穩拿手術刀的雙手開始發顫,平穩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許院長作為我父親的提線木偶,唯命是從,要請他來動手術或許可以,但他指不定在手術台旁,手捏著手術刀輕輕一劃,將整個大腦切成兩瓣。”
這的確許院長會做出的事情,他將鏟除在顧橫海眼中一切不利於顧家發展的因素。
趙醫生唇齒發寒,一雙大手落在了他的肩頭,給予他無形的壓力。
“你知道林世寒當時為什麼不從顧家醫院調人,反而找到你這個在國外遊蕩的棄子嗎?”
這就是原因——顧家的鳥雀逃不出顧橫海編製的牢籠!
“我……少主,會儘力的。”
趙醫生的手指緊緊握成一團,他的微微動亂的雙眸終於堅定。
“拜托你,一定要救活宋傾,就算她忘記了什麼。”
這是顧誠對趙醫生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看著麵前刺眼的手術燈,趙醫生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睛,努力讓整個人清醒。
他拿著手術刀的雙手依舊平穩,可心裡早就亂糟糟成了一團。
此時在手術室外等待人,同時心裡也亂糟糟的一片。
宋可欣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冰冷的鋼鐵將刺骨的寒冷待到了她的心脈之處。
她死死地握住扶手,一片片冷汗從後背溢出,臉色像個死人一樣的蒼白。
原本擔憂宋傾手術進展的宋爸注意到二女兒的異動,不禁朝她投來擔憂的眼神,“可欣,你怎麼了?”
李春華側部擋在宋爸和宋可欣之間,替她打掩護,“可欣低血糖犯了而已,我扶她去樓下倒杯糖水喝喝。”
說罷,李春華拉著宋可欣走到了樓下。
實際上宋可欣根本就沒什麼低血糖,她真正擔憂是宋傾會醒來!
她和媽媽實行的一係列殺死宋傾的計劃都被顧誠的嚴密防護給阻攔住,她們已經計無可施了!
現在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明之上,祈求神明快讓裡麵的醫生失誤,讓宋傾永遠走不出這個手術室。
或許是宋可欣的祈禱過於虔誠,她所期望的場景漸漸出在她麵前。
他們這棟大樓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宋爸一臉疑惑地往外麵探去,看到四處慌亂走動的人們。
看著人們臉上無不帶著的慌亂之色,和逃命般迅速離開醫院大樓的速度,宋爸忍不住蹙起眉頭,“難不成醫院裡麵出現了什麼殺人犯不成?”
宋爸擼起袖子,準備下去見義勇為一回,可顧誠一把攬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