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這?”徐薇環顧四周。
“對啊,環境很差是不是?其實還好,對於我們這些外地來這謀生的人來說,有口飯吃有個地方住就已經滿足了。你進來坐一下吧,我得去澡堂洗個澡,這一身全是油煙,彆弄臟了你的車。很快,幾分鐘就好。”王文斌招呼著徐薇進屋坐,自己提著桶拿著毛巾和衣服出去。
“洗澡要出去?”徐薇忍不住問著。
“嗯,這裡是七八十年代的單位房,澡堂和廁所都是公用的,你稍微等我一下,很快。”王文斌說完就出去了,剩下徐薇一個人在那個簡陋的屋子裡局促地站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坐哪。
趁王文斌不在,徐薇看了一下這間屋子,整間屋子基本上就是個倉庫,堆滿了燒烤用的各種器具,屋子一角放著一張上下高低床,上麵一層放著衣服,下麵一層是睡的床。床邊放著屋子裡唯一的家具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麵放著幾個碗和幾大包還沒開封的方便麵。徐薇想找個可以坐的地方,結果卻發現連張椅子都沒有。她不敢想象王文斌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下去的,不過她也是真的相信了王文斌的話,他確實窮。
徐薇最終是沒辦法在屋子裡待下去,隻能是選擇坐進了自己的車裡等著。
王文斌隻用了幾分鐘就洗了個澡匆匆忙忙換了衣服出來,然後鎖上門坐進了徐薇車的副駕駛位上,道:“可以了,走吧。”
徐薇開著車帶著王文斌往醫院而去。
“你每天都工作到這個時候?”
“可不嘛,賣燒烤的不都這個時候收攤嘛,收早了上哪賺錢啊。”
“你怎麼年紀輕輕的想著乾這行?為什麼不找個穩定的工作做?”
“穩定工作?這個世界上哪來的穩定工作,對於老百姓來說,能讓人活下來的就是穩定工作。”王文斌自嘲地笑著。
徐薇看了王文斌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你女兒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突然發燒?”王文斌問。
“發燒就是病情嚴重了,她這個病經常會發燒,發燒的次數越頻繁就說明越嚴重,發燒了隻能通過藥物強行退燒。”
“她這個病就沒有辦法治療嗎?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先天性的白血病,除了移植骨髓還可能有一絲治愈的可能,其餘的根本沒有治愈的可能。”
“那你為什麼不做移植骨髓的手術?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會缺錢的樣子。”
“如果能的話,彆說錢了,要我的命拿我的命換她的命都可以,但是不行。移植骨髓要有合適的匹配的骨髓,我們根本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我,以及孩子所有的親人都去醫院驗過了,所有人的骨髓都不匹配,所以根本沒辦法做骨髓移植手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病情一點點的加重。”徐薇說到這的時候眼眶再次紅了。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而這個女人也是個悲情的女人,同時,也是個堅強的女人。
王文斌在淩晨三點到了醫院病房,小女孩正在哭著,哭著喊著爸爸,病房裡的保姆護士急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