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道縣,第一人民醫院。
急救室門口,長長的走廊裡,一個中年婦女來回踱步。
她有些瘦弱,脊背有些佝僂,一雙龜裂的手上長滿了繭子,看得出,是一個常年為生活而奔波操勞的女人。
她的皮膚灰暗 常年累積下的風霜在她的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一雙眼睛滿是經曆風霜後的滄桑和焦急,仿佛早已習慣了苦難。
那標準的瓜子臉十分消瘦,神色看起來非常憔悴,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絕對是個大美人兒。
身上褪色的衣服卻顯得乾淨整潔,雖然她看上去頭發有點淩亂,但可以看得出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女人。
她看起來年紀大概在六十歲左右,但她的實際年齡還不到五十歲啊。
她就是許默的母親——白秀琴。
誰能想到,八年前的她還是一位董事長夫人,錦衣玉食,是當時有名以美貌著稱的貴婦人。
可是,八年前的一場變故橫生,她不得不跟著丈夫帶著孩子離開家族,過起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她沒有一點怨言,從沒怨天尤人。
更沒有因為物質生活急劇下降,而做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來。
而她此刻心中充滿了擔憂與驚慌。
“國安啊,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最終,她無力的坐在了醫院的長椅上,口中輕聲呢喃,那雙讓人心疼的眼中留下了淚水。
從給兒子打過電話之後,丈夫已經在急救室待了將近三個小時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這讓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跟許默說丈夫沒有生命危險,是不想讓兒子太過擔心,但是實際情況隻有她自己知道啊。
嘎吱~
突然,她猛然間抬頭,是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裡麵走出來三位穿著醫生大褂,帶著口罩的男人。
“牛主任,我丈夫的病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白秀琴緊緊的抓住領頭人的手臂,非常緊張與不安。
“唉~”
牛主任歎了口氣,道:“節哀吧。”
說著,他摘下了口罩,居然是牛奮!
當初跟許默打賭,輸了學狗叫的牛奮!
當初,他因為得罪了許默,而被後來上位的殷道岩給開除,最終來到道縣這個小縣城當起了主任。
連他的靠山畢雲濤都被開了,更彆說他這個小小的副主任了。
不過,也還好。
因為是大城市下來的,院長對他非常客氣,憑著市醫院的醫術,在縣醫院混的也算是風生水起。
來到道縣的這段時間,從他手裡治好的病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隻不過,今日這個病人卻是讓他束手無策了。
病人出了車禍,體內的五臟六腑已經大出血,根本救不回來了。
“牛主任,您在去試試,您的醫術那麼厲害,咱們醫院誰都知道,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請您在去試試吧。”
白秀琴雨淚聲下,甚至當場給牛奮跪了下來。
“病人五臟六腑皆是受到了劇烈的撞擊,甚至顱內大出血,彆說是我,就算是神仙也束手無策啊。”
牛奮歎息著把白秀琴攙扶了起來。
他理解病人家屬失去家裡頂梁柱的那種痛苦。
可像是病人這種情況,彆說是他,就算是醫聖張仲景複生,也依舊是無藥可以。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白秀琴強忍著悲痛,失魂落魄的問道。
此刻,她已經接受了事實。
不接受又能怎樣?
連牛主任都沒有辦法,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丈夫呢?
“沒有……”
牛奮話沒說完,突然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年輕的麵孔。
或許,讓他學狗叫的那位,會有辦法的吧。
“有倒是有,隻是那位……可不是你們這種家庭能請的動的!”
牛奮搖頭道。
“國安,你要是死了,我跟兒子可怎麼交代啊,你不能丟下我啊。”
聽到牛奮的話,白秀琴像是被宣布了死刑一般,渾身的力氣被抽空。
她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痛哭了起來。
“家屬不要太傷心了,人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看著傷心不已的白秀琴,牛奮勸說道。
說完,他準備離開,剛走了沒兩步,他看到了一個人!
見到這個人之後,他身體直接崩在了原地。
他想要掉頭就走,可巨大的恐懼感讓他的雙腿都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