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幾天連續都在下小雪,路上很滑,夏蝶不免擔心他的安全,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房門被敲響。
夏蝶猜著是厲琰,走過去開門,“怎麼也不知道帶鑰匙?幸虧是我先回來了,不然……”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了房門,當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時,後麵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裹著深藍色羽絨服的薛敏站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被凍得,鼻頭和眼圈都有些泛紅。
夏蝶有些意外,“敏姐?”
薛敏淡淡彎了彎唇,笑得有些勉強,“能讓我進去坐會兒嗎?”
“當然可以。”
夏蝶趕忙把她讓到裡麵,暗自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兒。
薛敏走進屋子,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你過生日啊?”
夏蝶笑笑,“對啊,又老一歲了。”
薛敏有些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不然,該給你帶個禮物的。”
“我也沒打算過, 就是想著借機會讓阿琰回來談點事情。”夏蝶一邊說著話一邊又去廚房給薛敏拿了副碗筷和杯子,“等會兒一起吃吧。”
“謝謝。”薛敏竟也沒推辭,“你說的阿琰是厲琰嗎?”
“嗯。”
薛敏看看窗外,夜色漸深,“前陣子聽你說他不常在桐州,這是回來了?”
“回來了,他下午剛跟我通的電話,說是已經到桐州了,估計快到了吧。”夏蝶說完又想到什麼,“對了,敏姐,我上次在電話裡讓他給你打電話的,他聯係你了嗎?”
薛敏搖頭,“沒呢,我也一直記著這事兒,過會兒他來了,我剛好可以問問他。”
“行。”
夏蝶說著也看看窗外,有點沉不住氣,便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了,接著他的微信消息發了過來:
“朋友拉我喝通宵彆等”。
他發的這幾個字沒加標點符號,夏蝶也是自行理解後才明白他的意思——
有朋友拉他喝酒,大概要喝通宵,讓她彆等他。
“這臭小子,居然放我鴿子。”夏蝶嘀咕著,隨手回了一句,“你在哪兒呢?”
對方回:“你彆管。”
夏蝶又問:“那你明天還過來嗎?”
對方沒回。
夏蝶撇了撇嘴,將手機屏幕朝向薛敏,“敏姐,咱們吃吧,他在外麵吃了。”
薛敏朝著她的手機屏幕掃了一眼,“厲琰今晚確定不過來了?”
“看樣子是。”
薛敏彎唇,“你這個做姐姐的還真是心大,要換做是我弟弟,我一定得問出來他在哪兒喝酒,跟誰喝。”
“他那臭脾氣才不喜歡被人管呢!敏姐,你要不要喝一杯?”
“多少喝點吧。”薛敏眸色一黯,淡淡道。
“這兒還有瓶紅酒,我去拿。”
夏蝶說是從餐桌前麵站起來,結果一個不小心碰到為厲琰準備的玻璃杯,“砰”地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趕忙起身去衛生間拿了簸箕和掃帚,邊收拾邊隨口道:
“這生日過的,被人放鴿子不說,還沒開始吃呢,杯子就先碎了,這接下來的一年還不知道會怎麼不順利呢!”
薛敏正幫著她收拾,聽了這話當即笑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還迷信這個,要非按這個理說,難道不是應該‘碎碎平安’嗎?”
夏蝶被安慰到,笑,“還是敏姐說的對。”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了幾句,夏蝶才知道薛敏是跟床伴吵了架,對方玩失蹤,她不想悶在家裡睹物思人,這才跑出來,結果又無處可去。
雖說夏蝶一直安慰,可薛敏明顯情緒不佳,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著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等夏蝶收拾完東西又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薛敏已經歪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
她懷了孕不敢用力去扶她,隻得給她蓋了張毯子,叫起來喝了幾次水之後便讓她在沙發上睡了。
這一年的生日,薛敏就以這種方式陪伴了她整整一夜。
天還沒亮,夏蝶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她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她以為是騷擾電話,便直接掛斷了,結果沒一會兒又打了過來,夏蝶隻得不情願地接起,“喂,哪位?”
“我是桐州公安局刑偵大隊的警察,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厲琰的年輕人?”
夏蝶一個激靈立馬清醒,“我是他姐姐,他是不是惹禍了?”
對方的口氣軟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忍,“你過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