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沒把眼睛的事情告訴秦期期,隻是順著她的話沿著小路下山。
天已經開始泛黑,她心不在焉地在秦期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下著台階,直到走出去很長的一段路才後知後覺——
有兩個男人一直遠遠跟著她們。
這樣的天氣加上這樣的時間段,山上沒有其他人。
夏蝶不由緊張,就在她終於忍不住回頭警覺地張望時,秦期期開口:
“放心吧,他們不是壞人。”
看著她耐人尋味的眼神,夏蝶心裡旋即有了答案,“傅梵逍的人?”
秦期期點頭,“他不放心你。”
夏蝶抿了抿唇,沒說話。
……
山下路口的空地上,顧潮汐陪著傅梵逍靠在車子前麵抽煙。
太過空曠的位置,幾乎沒什麼遮擋,偶有寒風吹過,如冰刀般割在臉上生疼。
傅梵逍將剛抽完的煙蒂丟在腳下踩滅,扭頭看一眼旁邊正裹著大衣冷得跺腳的顧潮汐,“有車子不進去?腦子凍壞了?”
顧潮汐冷嗤,“我為什麼在這裡挨凍你沒點數?”
傅梵逍低頭又點了根煙,“也不全是為了陪我吧?”
顧潮汐聽出來他意有所指,“還以為你一心想著某人,看不出彆的來了。”
“嗬!”
他低笑一聲,本想抬頭抽口煙,喉結卻因為喉頭猝不及防的堵塞滾動了一下,輕咳一聲,“你跟那位秦小姐怎麼回事?”
顧潮汐也點了根煙,“年紀不小了,想找個人結婚。”
“挺好。”
他沒過多評價,隻將身子靠上車頭吐著煙氣,深色的裝束襯著濃重的夜色,使得低沉的氣氛越發顯得沉重。
“聽說傅叔和敬羽一起回恒城了。”顧潮汐道。
“敬羽跟我說了。”
這次一並被帶回恒城的,除了傅紹元之外,還有那個被他交代出來的“鶻鷹”。
顧潮汐:“沒去見一麵嗎?”
傅梵逍:“沒。”
他們走的時候謝敬羽曾問過他需不需再見一麵,說如果需要會幫忙向上頭申請。
傅梵逍拒絕了。
大義滅親是一回事,事後有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個大義滅親的對象又是另外一回事。
傅梵逍越來越覺得,他其實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
他說完這話,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不遠處那條轉角的小路上,兩個正互相挽著手臂朝著這邊走過來的人影進入他的視線。
當看清楚其中一人的麵容時,他的目光停滯了一下。
而夏蝶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