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梵逍抬手在上麵敲了兩下,接著又落下一些夾雜著油漆的細碎木屑。
傅梵逍牽著夏蝶的手站在門口等著,過了很久才聽到裡麵傳來節奏很慢的拐杖杵在地麵上的聲音。
不多時,大門被人從裡麵打開,露出一張蒼老的男人的臉。
傅梵逍上下打量著他,消瘦佝僂的身形,皮膚黝黑粗糙,而他一雙渾濁的眼睛也在上下打量著傅梵逍和夏蝶。
“淩哥的人。”傅梵逍低聲道。
傅霽齡讓他這麼說的。因為這一帶的人都管他叫“淩哥”。
傅梵逍知道,雖然稱呼裡帶了個“哥”字,但是無關年齡。
道上的人,隻要是地位高的,都會被人尊稱為一聲“哥”。
老者點了點頭,口中絮絮叨叨地以正常音量說著“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都等你們這麼多天了”之類的嘮叨話,目光卻是不動聲色地朝著他們身後掃了幾眼,接著才撤了撤身子把兩人讓進裡麵。
老者先是帶他們去了臥室。
傅梵逍抬眼打量,所謂臥室也就是一個很簡陋的房間,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添置了家具,且又是剛剛打掃過的樣子。
裡麵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件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傅梵逍很理解傅霽齡的安排,越是普通,就越不容易引人注目。
他自己倒無所謂,可是夏蝶……
夏蝶看不到東西,卻能聞到空間裡隱隱散發出來的潮濕中帶了些許發黴的味道。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隻是隱隱地開始擔心,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她緊接著聽到那個老者低啞的聲音,“淩哥明天一早會過來。”
傅梵逍以同樣的音量應了一聲,接著提出想先讓夏蝶躺下休息。
夏蝶最近本來就精神不好,再加上一路顛簸,此刻早就沒了氣力,便由傅梵逍照顧著在床上躺下。
安頓好夏蝶之後傅梵逍才來到外屋,老者還等在那裡。
老者自稱姓楊,這裡的人都叫他楊伯。
在路上的時候,傅霽齡已經跟傅梵逍說過,他和夏蝶是以楊伯的兒子和兒媳婦的身份住在這裡。
楊伯三十多歲就從國內偷渡過來討生活,在這裡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他的兒子和兒媳婦一直生活在國內,所以這邊的人都知道他有個獨子,並且已經成家,卻沒人看過他們的真麵目。
楊伯接著又把周邊的情況簡單交代了一下,接著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把槍來,“會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