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眉眼俊朗，身上散發出薑雪母女從未見過的戾氣。
“白先生……”
薑雪看著眼前陌生的白術，喃喃喚道。
白術抿了抿薄唇，冷道：“事情解決了，帶伯母離開吧。”
薑慧心和薑雪對謝越江隻有恨，沒有任何眷戀，見他疼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卻生不出半點憐憫。
活該！
罪有應得！
謝越江趴在地上，呼喊著薑雪幫他。
“薑雪，我是你爸！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對父親不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薑雪…算我求你…你救我啊…你彆走！”
薑雪聽得清楚，卻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這種人一個父親，一個爸爸，但從來沒有儘過一個身為父親的義務。
現在需要她了，便拿道德綁架她。
不好意思！
她缺德！
三人回了門內。
薑雪將薑慧心送回了房間，便想去找白術。
白術正在醫館裡看書，身上的寒意尚未消融，眉眼裡的戾氣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白…白先生……”
“薑雪，有些話，我想也是時候和你說清楚了。”
“你說。”
薑雪捏緊手指，目光凝向眼前的白衣男人。
“收容你母親，給她安排工作，是受朋友所托，要算欠，也是她欠我，不是你。
我喜清靜。
你總來醫館，不太合適。“
聞言，薑雪心裡像被細針戳破了血管，聲音多了幾分顫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那我直說。”
白術放下手中的醫藥典籍，對上薑雪望過來的目光。
“你總是跟在我身後，嘰嘰喳喳，也幫不上我什麼，以後如果沒要緊事，就不要來這裡了。”
“這是在趕我走嗎？”
“如果識趣，就不算趕了。”
白術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薑雪的心頭血流失得淋漓。
她臉色忽的有些白，卻還是笑著說道。
“我來是想和你說，謝謝你替我擋下那一巴掌的。
沒關係，不管怎麼樣，這聲謝謝，我總要和你說一聲的。
我就是想幫你多做一些，哪怕隻是擦擦灰，理理書籍都好的。
隻是沒想到我做這些都是自以為是，打擾到你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了。
你放心，我很識趣的，以前是不知道，一廂情願了，以後你說的這些，我不會再犯了，也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白術眉眼微垂，沉吟片刻，卻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嗯，打擾了。”
薑雪用儘所有的力氣，匆匆說了一句，便轉頭跑了出去。
在白術麵前，薑雪沒有哭，但轉身的片刻，眼淚卻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
白術低頭，想要繼續看自己手裡的典籍，卻發現滿頁的字，竟一個都看不進去。
胸口劇烈起伏著，眉眼也變得更加陰冷。
忽地——
喉嚨被一股腥甜湧上，鮮紅的血液從唇角滑落下來。
他隨意抬手揩去嘴角的血，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怎麼能平白地去耽誤薑雪的青春？
她現在有多喜歡他，那等失去的時候，就會有多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
痛也就是一時，總比她陷得太深，痛的時間更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