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時微抬視線，目光直直地看向霍老爺子。
“之前你在隱溪景苑看到有姑娘從裡麵出來，那是真的……”
“真的？！！！”
霍老爺子一下子就來精神了。
“我就說麼！你還說我什麼老眼昏花，看錯了！我老當益壯，眼睛好使的很，小男孩，小女孩，我能分不出來。”
霍老爺子感覺自己的心事快要成了，忍不住繼續問道。
“既然我沒有看錯，那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你快告訴我？我這裡存了不少好東西，說出來我今天就能去提親。”
霍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沈家，虞妙妙。”
“……”
這沉默，震耳欲聾。
這次霍老爺子倒是真怕自己耳朵聾了，出現幻聽，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誰？”
霍寒時薄唇輕啟，沉聲道：“父親，無論說多少遍，我都可以，我看上沈家老夫人那個外孫女，虞妙妙。”
“你…你……”霍老爺子感覺自己快要心梗了：“這是給祁明安排的媳婦，你…你做人三叔的，怎麼能這樣？”
“八字沒一撇的事，我哪裡算橫刀奪愛？”霍寒時輕嗤道：“如果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認識的妙妙，先看上的她。你應該還記得你起初給祁明安排婚事的時候，他可是強烈抗拒的……”
“那也不該是那個孩子啊！她配不上你！”
霍老爺子這話並非貶低虞妙妙，而是陳述客觀事實。
在他的印象裡，虞妙妙在貧民窟裡長大，又不能說話，靠著沈家人的加持，才勉強開後門上了大學。
能將她許給祁明，已經是看在沈家家風上。
要讓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娶這麼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霍老爺子的心裡到底還是充斥著很多不甘。
“父親，你彆開玩笑了。她配不上我？”霍寒時嘴角勾起幾分自嘲的上揚，“你都不知道，為了讓她喜歡上我，我花了多少心思。如果要說配得上配不上，真正配不上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我什麼位置，什麼過往，你不是不清楚，每天一睜眼，有多少對手和仇人想要殺了我，踩著我上位。
她和我在一起，要麵臨多少質疑，多少危險？
我…霍寒時哪裡有表麵上的那麼風光？”
這話是真的。
為什麼他當年要去進軍營曆練？
霍家不需要履曆，更不需要他去鍍金，他去那邊學的就是自保。
如果沒有超強的身體素質和反偵察意識，他根本連活下去都會成為奢望……
“寒時，你認真的？”
“我能這麼和你說，就是認真的。”霍寒時眸底如夜色，漆黑深邃：“我想請父親和我去一趟沈家，向沈家提親，與妙妙訂婚。”
“這麼快？”
“她很好，值得我這麼做。”霍寒時對著霍老爺子跪了下來，鄭重道：“希望父親能夠成全我。如果錯過她，那父親就彆指望我與誰成婚，我永遠隻會一個人……”
這是霍寒時第一次給霍老爺子下跪。
霍老爺子內心震動，尤其是聽到他說如果錯過，一生無伴。
他這一生對得起霍寒曄，霍寒奕的母親，但要論對不起的……便是霍寒時的母親。
在她臨終前，他答應過她，要照顧好霍寒時，未必要給他繼承人的身份，但一定要讓他這一生平安喜樂。
想到這，霍老爺子終於下定決心，將霍寒時從地上拉了起來。
“等我收拾下，我和你一起去趟沈家。”霍老爺子頷了頷首。
同時，他也要看看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能讓不近女色的霍寒時為她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