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影影綽綽的光線,陸霽白冷冽的目光摻雜著幾分怨氣,直勾勾盯在許綰身上。
見她好整以暇,漠不關心的樣子,他心頭莫名地不爽。
“看到我受傷,你是不是很高興?”
男人幽怨的話傳到許綰耳邊,她不自覺皺眉:“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幸災樂禍的人?”
“嗬。”陸霽白冷哼出聲,“知道我受傷,你看都沒看我一眼,你不是幸災樂禍是什麼?”
許綰既覺得莫名其妙,又覺得好笑:“那請問陸總,我該以什麼樣的名義來看你?”
陸霽白額角緊繃得青筋凸起,胸腔情緒一起伏,猛地咳嗽了起來。
他這一咳,牽扯著腹部的傷口劇烈作痛。
冷汗順著額頭一滴滴往下掉,臉色憋得更是青白一片。
大概是從沒見過陸霽白這麼慘的模樣,許綰還是皺著眉起身,將床頭的溫水給他遞了過去:“喝口水緩緩。”
陸霽白仍是繃著一張臉,彆過頭不理她。
許綰拿著杯子的手頓在半空,等了幾秒,見男人不理會,沒有絲毫猶豫地放下杯子,轉身就要走。
“站住!”陸霽白目光緊鎖在女人身後,急得一下叫住她。
許綰神色冷淡地回頭:“陸總還是先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談。”
陸霽白深吸了口氣,語氣低沉:“我要喝水。”
許綰眉頭輕挑:“我剛剛把水遞到你嘴邊,是你不喝的。”
“我傷口疼。”陸霽白牙關繃緊,幾乎一字一句道,“你得喂我。”
許綰雙手一攤:“這個貌似不在我的分內領域。”
“你什麼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我好像沒有什麼義務照顧你。”許綰坦然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意外受傷,現在我們已經辦理好了離婚手續。”
陸霽白臉色愈發黑沉:“既然沒離,你就是我妻子。”
“是你妻子又如何?”許綰難得硬氣了一回,“這不代表我要像個老媽子一樣處處圍著你轉。”
更何況在陸霽白的心裡,也從來沒把她當作過妻子。
許諾走後,許綰心裡最後點心軟也被磨滅殆儘。
對他人一次次的軟弱,隻會換來日後捅向她自己身上的刀子。
陸霽白詫然地看著許綰,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這女人是突然轉性了?
他深壓著胸腔裡的憤懣,聲音愈發沉悶:“許綰,誰給你的勇氣這麼對我?”
許綰眉頭皺得更緊:“我現在既不是你的秘書,又不是你的親人,我有必要事事都聽你的嗎?”
陸霽白喉頭越發乾燥,強忍著開口:“你留下來,照顧我一晚。”
許綰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提條件。
她自然不願意。
但陸霽白很快又道:“一晚上,一百萬。”
許綰微眯了下眸:“你的意思是,我照顧你一晚,就給我一百萬?”
陸霽白嘲諷道:“不夠?”
許綰想了想,重新折返回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