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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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眼光聚焦在錯誤的地方了,從地牢的門口走到邀月的房間這麼短短的一段路,李岩就撞了兩次電線杆,哦,不對,這個時代是沒有電線杆的,應該是眼光聚焦的問題導致他把大樹看成了電線杆。
所過之處,到處都倒着妹子,李岩如入無人之境,如果金國、蒙古等國家派來的大軍全是由女性士兵組成,他相信只靠自己一人之力,就能拯救大宋。蘇蓉蓉在跟着李岩走了大約八百多米之後,終於也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了,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是個百合,變成了取向正常的女人,唯一能跟着李岩走的女人,只有憐星。
邀月依舊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言不動,又目無神,臉色灰敗,彷彿一樽雕像,屋子裡的血腥味早已經沒有了,她吐在地上、床單上的血跡也早就被宮女們處理乾淨,新換的床單上面依舊繪着李岩的臉,這房間里所有備用的用具,上面都繪着同樣的東西。但現在,這些圖像不知道還會不會讓她欣喜若狂,或者已經成為了她心靈上的負擔?
李岩不敢想這個問題,想要推開門進去,卻又不敢,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手舉起又放下,反覆多次,還是沒能走進那間小小的屋子。
“去,把姐姐哄醒過來,然後讓天下第一帥哥永遠地消失。”憐星長長的嘆了口氣,幫着李岩推開了門,然後將他輕輕地推了進去。再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有淡雅的花香味。這是邀月和憐星最喜歡的味道。在這樣的屋子裡呆得太久,她們兩人的身體上也有同樣的味道,走到邀月的床前,看着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心裡就沒來由地疼痛,猶如針扎。
她知不知道有人進來了?應該是不知道,總之她整個連一根手指也沒動,眼光也沒有絲毫移向李岩這裡。
人們嚮往美好的愛情。但卻總是忽視細水長流的簡單,例如田埂邊走過的一對老夫妻,雖然他們本人是那樣的幸福,但沒有人會為了他們的柴米油鹽而感動到流淚。大多數人更喜歡去聽一些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為了執着的、得不到的愛情而瘋狂。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樣,不淋漓盡致不痛快,不哭到微笑也不痛快,不天荒地老更不痛快。
邀月的愛情就是那樣的轟轟烈烈,將她自己都燃燒了起來,最終傷害了她自己。也傷害了周圍的人,但李岩不怪她。她沒有錯,錯的只是自己。
不能看她,不然會把自己的情緒帶進去。李岩只好將眼光的聚焦點放遠,放遠,再放遠,直到面前的人變成一團模糊不清的色塊:“邀月,你看看我是誰?”
邀月沒有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邊的是誰。
她已經失去了精氣神,這時候想讓她看過來是不行的,只能自己湊過去,李岩只好爬到了她的綉床上,緊挨着她坐好,然後扭動身子,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她的眼光前面。
“呀!”石膏像似的美人兒終於發出了聲音。
李岩知道這個時候是關鍵,絕不能有絲毫的錯誤,將剛才反覆練習過幾次的“江楓的微笑”展現了出來:“邀月,是我來了,我回來見你了。”
“江……江楓?”邀月有反應了,兩行清淚順着眼框滾落下來,打濕了枕頭。
微笑千萬不能亂,李岩緩緩地坐直,保持着天下第一帥哥的容姿,瀟洒無比地下了綉床,走到了屋中間,他不敢在椅子上坐下,因為眼神聚焦不對,是不可能準確地坐在椅子上的,如果坐歪了搞不好會暴露,只好長身而立,雙手負在背後,裝酷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嗚……”凄然的哭聲響起,邀月終於不再躺在床上,推開了身邊的抱枕,緩緩地坐了起來:“你為何現在才來見我?為何?我一直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