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重托,向子非不敢兒戲,當即起身就拜:“請主上放心。”
“不必這樣。”
他的能力與心性沈安最為了解,讓他來暫管這巨大家業,正是不二人選,十三個李二狗,相比之下,多做些具體的,就足夠了。
夜深人靜,清風徐來。
明月色的山崗上,一處草亭內,當朝太子,皇甫胤安正披著一領虎皮的鬥篷,遙望不遠處的皇宮。
凝視著那金碧輝煌下,隱藏的暗流與肮臟,還有帝王宮後,嫋嫋升騰的青煙與藥香。
“殿下。”
正寂靜時刻,忽然有一人閃身來到亭外,伏地拜倒:“您等的人來了。”
皇甫胤安微微點頭,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轉回頭去,一座鐵塔樣的虯髯大漢,瞪著赤炭樣的眼睛,闊步走來。
“拜見,太子殿下!”
大漢來到亭子外,雖然沒有跪地,可就這一拜,仍看得出其對皇甫胤安的忌憚和敬畏。
“免了吧。”
隻是隨便的瞥了他一眼,皇甫胤安的注意力,再度回到遠處的宮闈上,輕聲淡語的道:“如何,這一路從域外趕來,辛苦了吧?”
“不辛苦。”
大漢脖子一梗,傲慢十足:“為殿下辦事,哪有什麼辛苦可言;不知此次,殿下著小人歸來,有何吩咐?要殺誰,您說吧!”
“好。”
皇甫胤安手下人馬形形色色,自然也包括一些,專門為他做臟事兒的血手凶徒,在那些人中,他最看好的,就是身後這尊鐵塔。
人如其名,他就叫鐵塔,一個曾為他手刃將近百人,血染紅的鐵塔。
“還是你挺快,聽好了,本宮這次,想要沈安的腦袋!”
聽到這個名字,鐵塔不免愣了一下,隨即欣然大笑:“我知道了,殿下說的可是那個工部尚書嗎?”
“就是他。”
皇甫胤安拍拍手,周圍林子裡細細屢屢傳出一陣腳步聲,四名著便裝的侍衛,抬著兩口大箱子,擺在鐵塔麵前。
“這是本宮賞你的酬勞;記住,必要此人首級,事不成……老規矩!”
鐵塔不是頭一次幫他做事,心中清楚太子的脾氣,他出手大方不假,但規矩也嚴苛的要命。
隻要失手,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其人必自戕。
掫起箱子上的封蓋,閃亮亮的金銀在月色下,顯得更加耀眼。
鐵塔笑了:“殿下放心,小人這就去辦!”
“記住!”
鐵塔剛剛才把兩個箱子,一手一個提起,皇甫胤安又囑咐道:“必須要在此人離開京城後下手,不能留下半點痕跡。”
“明白!”
方才四個侍衛抬著都費勁的大箱子,在鐵塔手裡好像還不如兩個饅頭重,一手一個,提著就走。
回身凝視他逐漸消失在下山路上的身影,皇甫胤安目若凜冬的風霜,這鐵塔是他手下刺客中最特殊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