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京城的官道上,不多時出現幾輛馬車與眾多護衛。
馬車內,南蘊主動抬手捶了捶北涼寒的腿,她討好似的笑了笑:“你就別生氣了,我知曉你厭惡逃兵,可那群人不也說了嘛,都是迫不得已。”
“眼下逃兵已經全部帶回去了,到時候我們有大把時間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若是他們所說是假,屆時生死盡數掌握在你手中,你想要他們生他們便生,你想要他們死,他們便得去死,可若是……”
南蘊聲音微微一頓,暗中觀察着北涼寒緊繃的面色,見他眼中仍舊有一絲怒意,不由無奈一笑:“可若是他們所說都是真的,你此番生氣不就白生氣了嘛!”
說到底,北涼寒再怎麼討厭逃兵,然而在南蘊叫戶外帶回那些逃兵時,他都未曾有怨言。
只是同意歸同意,他心中卻也是有氣的。
“南蘊,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戰場的士兵都是見過血的人,能做出貪生怕死之事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即便是事出有因的逃兵,這換做哪個國家都是不可原諒的。”
北涼寒語氣無奈至極,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更何況他還擔有戰神之名,更是得以身作則,將軍中規法時刻牢記在心。
聞聲,南蘊捶腿討好動作僵滯,旋即她慢吞吞收回手,眼中閃過後悔。
早知北涼寒反應這麼大,她就不多此一舉了……
將逃兵們帶回去的意思,是她覺得這群人不會無緣無故做逃兵,要是可以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塞外的事情,於他們也是百利無一害。
只是沒想到,北涼寒這般抗拒逃兵。
但話又說回來,北涼寒身為戰神,又曾數次上戰場,他會厭惡逃兵買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半晌,南蘊輕咬了咬下唇,後悔不已:“此事是我莽撞了,你莫要氣惱了,日後我定不會再如此行事。”
北涼寒聽着她含有歉意的話,心口又是一堵,他握住南蘊微涼的手,目光與她對視,眼中一片清明,無一絲責怪:“我並未是怪你的意思,你是為了我做打算,我又怎會不知。”
“此事就此翻篇,待回到京城細細審問之後,我會解決這件事。”
北涼寒緊緊握着南蘊的手不放,語氣柔和許多,是他對待南蘊時一如既往的語氣,他對南蘊,從不會因為這些生氣。
況且,南蘊這麼做都是為了他,他便是要生氣,也是生自己的氣,並沒有資格去責備南蘊的不是之處。
回京城的時間,他們並未刻意壓縮。
是以回到京城之後,也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
回歸第一日,北涼寒正式入宮中上朝。
朝堂完畢后,皇帝將北涼寒與太子叫到了御書房中。
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上,一雙微微渾濁的眸不停在暗中打量着相隔數月後才見面的北涼寒。
半晌,皇帝露出笑容,似誇讚的目光不停落在北涼寒身上:“那些證據與你書信中所說一致,朕會不日下旨,命江南官府將案重審,朕也會重重賞你,你且說說有什麼想要的?”
想要的?
北涼寒黑眸微暗,面上露出沉穩之色:“兒臣替父皇行事,所做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又怎會需要賞賜,父皇還是莫要打趣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