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營帳外雨落聲不停。
三王子手持傘站在南蘊對面,想到昨日大汗突然昏迷之事,他便故意道:“大汗如今的身體平穩許多,怎會作日突然暈倒?”
聞聲,南蘊卻是不知如何說去說。
難不成,她應該說是大汗為了讓她原諒他,從而一直親自不分晝夜的照顧她,最終因為本就未養好的身體又垮了才引發的昏迷嗎。
南蘊渾身散着冷意,本是絕美的面孔這一刻滿是清冷。
大汗因為她昏迷,她心中愧疚,卻也僅此而已。
真要論說起來,那她突然昏迷一事,是否也能說是因為被大汗與他心腹說的話刺激到了。
三王子看着她不語,心中微急,忍不住自己兄弟說話:“南蘊,我猜你也知道大汗對你的心意,你是救死扶傷之人,心腸應當柔軟,怎可對大汗這般生冷。”
“所以呢?我就該回應他的感情?”
南蘊冷笑了聲,她能因為善心救人,就可以因為善心殺人。
這二者在她看來,從未有衝突之意。
“這些話你不必在我跟前說,且有一事想必你還不清楚,之前我與大汗說得更清楚,他也表示不喜歡我了,後來得知我夫君中箭消息,卻選擇隱瞞我,你說這換做你,你會如何做?”
南蘊冷冷盯着三王子,一番話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在吐蕃的日子,她會堅守一個盟友該做的事情,至於其他,她根本不想再去多言。
最好的便是儘快了解此地事情,一時間,南蘊對北涼寒的想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夜裡,南蘊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久久睡不着。
大汗為她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的在腦海中回蕩,本來平息的情緒這一刻又騰然而起。
她挫敗的爬起來,坐在桌前神情恍惚。
她這人最怕的就是虧欠別人,也怕與人糾纏過多,到最後分不清你我。
但大膽做的這些,顯然是越界了。
這種感覺就彷彿將一人當做朋友,最後卻得知朋友背叛自己一般,着實令人難受。
南蘊緊緊的抿唇,再次想到了北涼寒,漸漸的思索倒未曾在糾結大汗一事。
她攤平信紙,一字字寫下交代北涼寒養身體的話語。
燭火微微搖曳,為漆黑的夜裡增添一分光芒。
事畢,南蘊仔仔細細將信放入信封,然而當她起身那一刻,清晰的看着一人身影貼在營帳上。
霎那間,她寒毛微微豎起,只覺得有些瘮人。
夜裡睡不着起身的時候,營帳外並無人影,有的只是不停搖曳的火把光芒,現距離她一開始寫信也過去許久,營帳外的這人又看了多久。
南蘊心中發澀,有種被監視的后怕感。
貼着營帳的人看不清男女,卻是因為沒聽到聲音又貼近一分,直讓營帳都往裡靠了靠。
看到這,南蘊猛然攥緊手心,腦海中飛速運轉。
這個節骨眼,有誰會監視她?
北涼寒那邊的人絕對不會,吐蕃此地的人應當也不會,不管她今日與三王子說的那些話愉不愉快,總歸他們明面上也是盟友的關係,應當也不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