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濛濛,傾盆大雨瞬間落下。
御書房內,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皇帝與姿態自在的北涼寒各站一處。
二者一個面色緊繃,一個神色自如。
北涼寒狹長的雙眸微抬,看着一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皇帝,輕笑了笑,自顧自的隨意找了把太師椅坐下。
皇帝見此情景,心中怒火更濃。
原先在朝堂上,他不便與北涼寒撕破臉,也不便讓文武百官瞧見他被懟一面,這才硬生生忍着一口怒火,撐到了下朝。
可現在二人獨處一室,北涼寒卻越發的囂張,他這個帝王尚且沒有落座,北涼寒區區一個王爺便先坐下了,此等姿態,又如何是不服他!
皇帝面色陰沉至極,如窗外天色如出一轍,他上前走到北涼寒跟前,陰陽怪氣冷笑:“寒王,就算通敵之事是朕錯怪你,但到底朕也是九五至尊,先前在大殿上你屢次不給朕面子也就罷了,可眼下我二人獨處,你仍舊不給朕面子,那朕是否可以認為你在以下犯上?”
一長串的話,直聽得北涼寒耳中發癢。
他微垂眸,眉宇間籠罩一抹不耐,抬頭之際深不見底似的黑眸與皇帝四目相對:“陛下?本王稱你一聲陛下,你也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你!”
“我什麼我?”
北涼寒嗤鼻一笑,直接打斷皇帝怒吼,看着暴怒的他冷沉開口:“而今我手持繼位聖旨,你說若是此事弄得人盡皆知,這天下發百姓會不會反你?”
“亦或是說,百姓反不反你我不知曉,但你覺得你的勢力,可有資格與我一戰?”
北涼寒微勾唇笑着,渾身皆是自信,提起自己的將士,他從來不低頭,周身傲氣盡顯。
這些跟隨他上戰場,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皆是他引以為傲之人。
皇帝被兩句話問的愣在原地,反駁的話即便是不經過腦子他也說不出來,一時間面色更加陰沉。
北涼寒看這一幕,滿意一笑,重新在太師椅上坐下,姿態不經意流露慵懶,卻氣場格外強大。
當即新皇登基已有一月半,這一月半里一件為百姓謀福的事情都沒出,更是暗中增加賦稅,引得許多百姓已不滿。
且不說他的勢力如何,一旦二人的事情弄得天下皆知,百姓們在得不到好處,日子又無望頭的情況下,定然不可能選擇這位新皇。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新皇手中能用之人甚少,那些追隨他的勢力,多半都在他逼宮先皇時死得死傷得傷。
二者的勢力,便猶如是一隻筷子與高不見頭的竹一般做對比。
北涼寒深知這一點,皇帝也亦是明白,不然按照他傲慢的性格,早就對北涼寒破口大罵,亦或是讓人抓北涼寒了。
事實上,北涼寒也在賭。
在大殿上時,皇帝一口一個來人吶,除了那幾個走狗太監,卻無人敢上前。
到底北涼寒在邊疆呆了數月,莫不準皇帝是真的沒有人可用,還是此為假消息,一時間他並無直接暴露已臨城的將士。
直到皇帝暴跳如雷的情況下,仍舊無人,他這才搬出百萬大軍。
而此刻,更是用此事擊潰皇帝。
皇帝一而再再而三道被打擊,臉面早就不知丟哪兒去了,聽着北涼寒諷刺的話,他忍不住怒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