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抬起她胳膊,將她袖子往上挽一截。
“其實你不必謝我,今晚這事,我亦有責任。
“是我讓它消失了,才使你陷於困境。
“昭華,你……可後悔?”
他眼眸深深的注視著她。
昭華抽出胳膊,放下袖子,眼神異常淡定。
“現在說那些,又有什麼意義呢。是我主動招惹你,都是我該受的。”
魏玠與她十指相扣,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眼前,逼得她去麵對。
“這次僥幸逃脫,下次再遇上,你又當如何?”他循循善誘般地追問。
昭華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假設。
她回:“將來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見她如此心大,魏玠也是無奈。
“就沒想過早日嫁與我?”
昭華皺起眉頭來。
“魏相說笑了。眼下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何談……”
“誰是我的婦,誰是你的夫!”他的眸色暗下,宛如壓抑著一頭困獸,要出不出的,格外折磨人。
魏玠的好脾氣不常有,方才隻是想試探她的心意,便被她一句話激惱。
好在他很快冷靜下來,鬆開她手,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他攥拳抵在唇邊,再度咳嗽起來。
昭華也知道他想聽她說什麼,可她說不出口。
最終,她隻能說一句,“魏相好生休養。”
魏玠眼眸氤氳出一陣淡淡猩紅。
從前慣會騙他哄他,如今倒是一句都不肯再說。
隻說一句想嫁給他,就是這麼難嗎?
昭華出去後,心裡還是一派亂糟糟。
她就不該給魏玠承諾。
若他將來真的與寧家成功退婚,接下去豈不是……
一想到要嫁給他,她便覺得麻煩。
畢竟,她還有許多事瞞著他。
要她帶著謊言與他生活下去,她做不到。
昭華試圖用其他事來轉移。
她沒有回自己的帳篷,轉而去那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
……
昌平的相好、今夜與人私通的那名奸夫,此時就在帳篷裡,被人嚴加看守著。
他的手腳都被捆著,嘴也被堵上,側身蜷在角落,期盼著貴人相救。
有人進來時,他渾濁血汙的眼睛立時一亮。
可隨即,那人朝他亮出一根銀針,眼神中迸射殺氣。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難道貴人要殺他滅口?
不,怎麼會這樣!
他奮力蜷縮後退,“嗚嗚……”
救命!
救命啊!